蕭籽術蹙了蹙額,愈發迷惑了。
“先回府衙,看看青樓那邊查的怎么樣了。”
殷子胥回頭看了看蕭籽術,見她站在那不動,催道:“還愣著干嘛,回去啦。”
蕭籽術回過神來,跟著上了馬車。
回到安慶府衙的時候,已是未時。
蕭籽術瞧著殷子胥呼呼大睡,不禁奇怪,撓著后腦勺問華清:“你家爺怎么一到下午就犯困?昨晚上又沒睡好嗎?”
華清搖搖頭,無可奈何道:“不是沒睡好,爺晚上根本不睡的。白天一到這個點,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會有這種怪事?”蕭籽術吃了一驚。倒真是聞所未聞呢!
抵達府衙門口,一行人幫著華清將殷子胥抬下馬車,由華清推著殷子胥回房歇息,蕭籽術則與聶茯苓直接去見皇甫震宇,詢問調查青樓之事進展如何。
“已經查到了。”
皇甫震宇很高興地開懷大笑,“正如世子所料,十年前,三名被害人與驚塵的確經常逛同一家青樓,因為是熟客,青樓老鴇一眼就認出了三名被害人,除了驚塵因患了眼疾,又蓄了胡須,與當年樣貌略有不同,費了一些工夫辨認之外,基本可以斷定,四個人就是在這家青樓所結識的。”
“是哪一家青樓?”蕭籽術一臉嚴肅地問道。
“蕪湖城的尋香館。”
皇甫震宇接著又道:“據老鴇所言,四人經常聚在一起飲酒作樂,或吟詩作賦或談論見聞,而且,他們還同時看中了當時的頭牌歌姬白玉蘭,輪流包了她的初夜。”
白玉蘭!
一聽到這個名字,蕭籽術不禁聯想起了每起命案發生后都會遺留在現場的一封封釘著白色玉蘭花的信柬,難道說,白玉蘭是奉昶的舊情人?
“白玉蘭現在人在哪里呢?”蕭籽術急急追問道。
“她十年前就已經死了,被另一個歌姬發現在自己房間投繯自盡,據傳聞,是被四人中其中一個所逼死的。”皇甫震宇喟然長嘆道。
所以,奉昶才為白玉蘭報仇,先后殘忍殺害了四人?歐陽云慶被剁手指,上官貞被砍雙腳,凌禪被剜眼睛,燕驚塵被割嘴唇,正是因他們輕薄過白玉蘭這四處部位?
蕭籽術捏著下巴,暗想:若真是如此,這奉昶倒還是個癡情種了?但恐怕,內情絕非情殺這般簡單!
況且,奉昶明明還流竄在金都一帶作案,為何現在卻跑回安慶府殺害燕驚塵?
蕭籽術想起燕驚塵,又不由得想起他那只不正常的左眼,抬起頭,問了皇甫震宇:“大人,燕捕頭是何時得的眼疾?”
皇甫震宇想了想,道:“十年前。我記得好像是五月初,當時,燕驚塵奉命追捕一名大盜,追至一座荒廢的城隍廟中,卻不幸被該大盜釋放的毒煙彈所擊中,傷了左眼。”
蕭籽術聽得好奇,又趕緊問道:“那名大盜呢?抓到了沒?”
“死了。”皇甫震宇沉聲道:“當時燕驚塵雖傷到了左眼,仍拼命與大盜纏斗,交戰過程中不慎打翻供案上的香燭,引燃了廟里的柴禾,當日風大,加之天干物燥,整座城隍廟頓時被熊熊火焰所吞噬,結果大盜就這么被活活燒死,變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