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之人可曾逮到了?”姜云策面容冷峻,又問了一句。
“還沒有。”
“會是誰呢?在我回來之前,這么及時地幫我滅了口。”姜云策突然停下腳步,挑起鋒利如刃的眉梢,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來,“呵呵,若是讓我知道,我還真得好好感謝他才是呢!”
“夫君”
姜云策一進門,房內謝氏沖他屈膝見了一禮,迎上來接過他脫下的戰袍。
姜云策極其淡漠地掃了妻子一眼,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來。
他與這謝氏不過是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根本沒有什么感情可言。
姜云策雖與岳丈鎮遠大將軍謝鶴堂交情深厚,彼此賞識,也因這一層翁婿關系而得以調遣謝家軍,替自己豐添了不少羽翼,但他卻是嫌謝氏木訥寡言,敦厚怯懦,婚后更是缺乏情趣,不諳床笫之歡,故而態度漸漸冷淡下來。
也因為這緣故,精力充沛的姜云策才與生性放蕩的章氏成了相好,私底下在府中無人之處花前月下,顛鸞倒鳳,縱是在公共場合也是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謝氏卻是完全不在意姜云策對自己的冷漠,默默幫他卸下沉重的甲胄,寬衣解帶,又往寬大的浴桶里倒滿了熱水。
武威閣沐浴所用的水最是講究,按著時氣用豆蔻花并佛手柑擰了汁熬煮的,醇厚中不失清新之氣。
熱氣氤氳里,有玫瑰的芬芳氣味,熱乎乎地撲在謝氏雙頰,她彎著腰,舀起一勺勺溫水,澆在姜云策身上,服侍他擦背搓手,盡著一個妻子該盡的本分。
楊木的浴桶內,水蒸霧氣緩緩上升到了尺許高度,向四周溢開,膩膩的粘在肌膚上,帶著一股暖暖的氣息,姜云策只覺混沌的腦仁漸漸安靜下來,全身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
姜云策慵懶地抬了抬眸,多瞧了一眼自己平日里視若敝屣的妻子,忽而驚訝地發現她面上似乎刻意妝扮修飾了一番,此刻在朦朦朧朧中看來,如霧中盛放的一株桃花,嬌艷欲滴,竟饒有幾分誘人的情致。
水汽氤氳中,姜云策心旌一陣搖蕩,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鐵鉗似的強勁有力的雙臂,攬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兩個人順勢一起翻滾進了浴桶內。
水花四濺,燭光忽明忽滅。
謝氏沒有也不敢抵抗,雙頰染上紅霞,比桶里的水還更灼燙。
她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承受著姜云策的粗暴與狂野。
與此同時,云照閣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籽術啊,我跟你說,本世子不久前也才剛破了一宗綁架的案子呢。”坐在輪椅上的殷子胥,一面與姜云昭博弈,一面側過頭興奮地對蕭籽術道。
蕭籽術將視線從棋盤上收回,見他笑得這般得意,頓時被勾起了興趣,眨著眼戳了戳殷子胥的肩頭,催促道:“哦?到底是什么樣的綁架案?世子快說來聽聽。”
殷子胥哈哈大笑,拈起一枚棋子氣定神閑地落下,這就同她娓娓道來。
三日前。
殷子胥與華清攜了重禮,一早便陪端親王殷烽前往廬州向御史大夫岑伯庸祝壽,岑御史乃是三朝元老,已過古稀之年,德高望重,在朝中地位顯貴,就連堂堂內閣首輔姜鼎鴻亦是相當尊敬,禮遇有加,不敢稍有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