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連連點著頭應了,銀子一拿到手,便興沖沖地撒腿飛奔去了衙門報官。
答幾句話,報一下官,就能輕輕松松得到三十兩賞銀,直惹得周圍眾人艷羨不已,跌足懊悔,自己咋沒搶先說出認得趙四這潑皮無賴呢!
護衛們已經將地上散落的銀兩全部拾起,用兩張破開的包袱布墊著,聚攏在一塊兒,數了數,竟有五十錠,也就是統共五千兩!
圍觀群眾見了都嚇了一跳,殷烽卻是緊鎖眉峰,感到怪異道:“一個整日游手好閑的混混,哪來的這么多錢?難不成又是偷的?”
“不是偷的,爹。”殷子胥揚了揚手中已拆開看過的信封,道:“這五千兩銀子,是被趙四綁架的肉票的家屬為了將人贖回來,所準備的贖金!”
“綁架!”殷烽一驚。
“嗯!”殷子胥微微頷首,把信封里的信交給父親,“這信里面的內容寫得很明白,正是綁架無疑。”
殷烽一目十行,快速瀏覽完畢,喃喃地道:“被綁架的正是芙蓉鎮的趙員外,這封信的署名是姓慕容,對趙員外的稱呼卻是家父,這慕容毅應是員外府招贅上門的女婿。而且,他遵照了趙四的命令,并沒有報官。”
殷子胥一手支腮,淡淡地道:“爹,只是目前尚不知綁架趙員外的歹徒究竟是團伙作案,還是僅僅由趙四單獨犯案,若是后者的情況,事情恐怕就變得棘手了。”
殷烽十分贊同他的看法,擰著眉毛,道:“如果綁架趙員外的只有趙四一人,情況可就糟了!他現今已經死亡,除了他之外,怕是再沒有旁人知道趙員外被綁到什么地方去了。他這一死,趙員外的下落就相當于石沉大海了。”
“而且,趙員外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這信封里另附了一張紙條,上面寫明趙員外素有心悸癥,每日必須隔三個時辰吃一次藥,否則,便會因心絞痛發病痛苦而死。于是,慕容毅請求綁匪在拿到錢之后,務必幫趙員外喂一次藥。”
殷子胥說著,將一張小紙條以及一個小木盒由華清傳了過去,遞到殷烽手上。
殷烽看了眼小紙條,又打開木盒的蓋子,見盒里放了八粒像黃豆一般的藥丸,聞了下味道,點點頭道:“其中有麝香、冰片、牛黃以及肉桂若干,果然不錯,正是治療心絞痛所引起心悸癥的特效藥,麝香保心丸!”
殷子胥抿嘴一笑,調侃似的道:“爹爹什么時候懂醫術了?居然能夠聞香識藥材。”
殷烽將盒子輕輕蓋上,嘆了口氣,心情十分沉重地道:“當年你母親,就是死于心絞痛。這麝香保心丸的味道,為父如何能不清楚?”
殷子胥聞言頓時斂去笑容,垂下了頭。
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的音容笑貌,以及她在自己五歲時突然病逝的那一幕往事,一陣難言的悲傷瞬間涌上心頭。
他閉了閉眼,卻還是沒忍住,兩行苦澀的清淚隨即淌過臉龐,像荷葉上的露珠一般迎風掛著。
殷烽默默拍了拍長子的肩膀,安慰了片刻,而后言歸正傳:“綁匪趙四,已從馬背上活活摔死,如此一來,這麝香保心丸就無法順利送到趙員外的手上,若不盡快找到他的話,只怕生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