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緊攥著拳頭,氣勢洶洶地走到趙員外身前,強行打斷了他的話:“既然都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了,你難道還打算繼續裝傻?”
“淑芳,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趙員外愣愣地望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奇形怪狀的物件。
“什么棄嬰什么查明身世全都是扯謊!”趙夫人怒得目眥盡裂,已完全不顧平日里的端莊儀態,指著趙員外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說白了,芝穎不過是你與那娼婦生下的野種,為了瞞過眾人耳目,你這混球才編造出這么一套好聽的說辭來遮掩!我替那娼婦養了十八年的野種,沒有回報也就罷了,你竟然還打算讓這野種繼承趙家所有家產。我問你,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住口!”
“啪!”
趙員外氣急難耐,抬手在她臉上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趙芝穎與殷子胥等眾人皆是一愕,像一座座泥雕木塑般愣在原地。
“你、你居然敢打我!”趙夫人難以置信地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又驚又怒又難過,“我們成親二十年,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今天卻為了一個野種打我!”
“我不許你這么說穎兒!”
趙員外有些懊悔地縮回了手,他本并無此意,適才只是情緒太過于激動才失控打了趙夫人一巴掌,但一聽趙夫人嘴里仍是野種野種的叫,剛冷靜下來的一顆心又蹦了起來。
他轉過臉凝注著茫然無措的趙芝穎,字字鏗鏘地道:“我趙康永所言如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穎兒,你不是我與淑芳的女兒,也根本不是我的私生女,你姓杜,名香菱。”
“杜香菱,杜香菱......原來我叫杜香菱。”趙芝穎不由自主地點著頭,嘴里喃喃地念著。
趙員外抹了一把老淚,又側過頭,對余怒未消的趙夫人鞠躬道歉:“對不起,淑芳,我因一時沖動,才出手打了你。
只是,你為何偏偏信那些外人瞎傳的風言風語,卻不肯信我一回呢?我年輕時確實風流,但自從認識你,與你成親以來,我趙康永便與風滿樓的歌姬一刀兩斷了,一心只愛你一人。
穎兒并非我的女兒,此事千真萬確,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你若還不信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以證清白,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趙員外話音未落,突然急遽地從護衛腰間抽出佩刀,他的動作竟是如此之快,等護衛反應過來時,卻見半空刀光一閃,那刀已橫在趙員外的脖子上,眼看就要用力一抹。
眾人大驚失色,殷烽剛要去阻止,恍惚間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矯捷的身形掠過,那刀已被趙夫人奪去,擲在地上,哐當作響。
“夫君,是淑芳糊涂,錯怪你了!”淚流滿面的趙夫人哭著抱住了趙員外,下唇已被她咬得破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