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憑直覺地認為......”
“直覺這種東西可不靠譜喔。”
蕭籽術哂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道:“你只是看到了老爺躺在地上而已,或許他是喝醉了呢?你居然只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與管事嬤嬤說老爺已經死了,難道不是很奇怪么?這正說明,老爺是被你所殺。”
唐寧張口結舌,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
“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完全掌握了。”蕭籽術清了清嗓子,從容不迫地道:
“唐姑娘,昨天晚上你將地黃酒送到二公子的書房之后,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躲了起來。待二公子喝了酒沉沉睡去后,你才從書房出來,將門虛掩著,然后借著夜色的掩護,偷偷摸摸地從院子的后門向西跨院的凌蒼閣走去。
我猜,你應該事先就與謝將軍約定好會在這個時辰將自己釀的桃花酒送去給他品嘗,所以,謝將軍才會開門讓你進入房間。于是,你趁他專心品酒又喝得爛醉之時,悄悄將珊瑚枝雕座上的七星劍拔出鞘,從背后一劍刺穿了謝將軍的胸膛。
由于謝將軍對你沒有半點防備,而你雖是女兒身,但因自幼在元帥府長大,多少受過熏陶,平日也練過一些劍術,想必有相當不錯的功夫底子,再加上,你當時刺的那一劍力道極大,快準狠,又是從背后偷襲,故而才能將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將謝鶴堂一擊斃命。
又因為你是從背后而并非面對面將劍刺穿謝鶴堂的胸口,且距離隔得較遠,所以,他的血才沒有大量噴射到你的衣服上,這也就解釋了,后來你給二公子穿上鎧甲的時候,為什么會忽略了鎧甲上和他原本穿的衣服上都沒有沾到任何血跡這一不合常理的破綻。
將謝鶴堂成功殺死之后,你便立馬穿上了架子上的鎧甲和戰靴,同時也拿走了行兇的那把劍,然后沿著來時走過的路,踩著原先留在雪地上的一行腳印,回到了二公子的書房。你刻意選擇了只有覃老夫人的佛堂和你自己的房間才能看得到的路線,避免被其他人發現,節外生枝。
你慢慢地走到了書房,推門進去并從里面上了栓,然后把已經在床上熟睡的謝繼勛搬到地上,舉起劍,對準他的咽喉,刺了下去。
唐姑娘配制的地黃酒果然具有神效,一向深受失眠癥困擾的謝繼勛喝了酒之后居然睡得不省人事,喪失了所有意識,就這么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死去了。
謝繼勛死后,你便把鎧甲和戰靴都脫下來,穿在他的身上,并套上面具。最后,利用我之前所說的手法,將房里的板欞窗拆下,爬了出來,接著又把它裝回去,如此一來,你便順利完成了殺人計劃。
第二天,只需覃老夫人把她親眼看到鎧甲夜里走動的事實說出來,我們就會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二公子殺了老爺之后又在書房里自殺,如此一來,你既報了仇,又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可謂是天衣無縫,近乎完美。”
蕭籽術臉不紅氣不喘地講完了這一大段推理,只聽得在場眾人皆是目瞪口呆,癡癡愣愣的,整個廳子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唐寧最先回過神來,開口打破了寂靜的氛圍:“蕭姑娘,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你可有什么證據嗎?”
“當然有。”蕭籽術喝了口茶,接著道:“在廚房的灶里,我發現了一件你昨天穿過的外裳,上面沾了一些血,還有,覃老夫人昨天晚上放在杌子上的那雙白襪,也在灶里面。”
“就算這些東西出現在廚房的灶里,又能夠證明什么?說不定是有人想要嫁禍我,才偷了我的外裳和白襪放進那口灶里面,不管是誰,都可以在犯案之后把那些東西藏起來的。”唐寧鼓著眼,忿忿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