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雍垮著一張臉,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突然趴在桌上捶著拳頭痛哭起來:“六年前,我真的是無辜的,那個住客,其實是在自己房間上吊自殺的。”
“那你為何要殺害錢掌柜?只是因為無力償還欠款就動了殺心?”陸罌亢聲問道。
“當然不止這個原因。”
崔建雍哽咽著道:“當年我在老家把客棧經營得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不曾想卻受了錢宗濤這個家伙的騙,結果落了個傾家蕩產的下場,不僅客棧的生意都黃了,而且還欠了他一屁股債。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打我家地契和田契的主意。我一氣之下,便決定了結他的生命......”
金康當鋪掌柜被殺案成功告破,蕭籽術壓著腳步走出戒律房,徑直去了曹德寶辦公的書房。
“二小姐,你說半個月前有歹徒劫走你的馬車,并把你推下山崖了?”曹德寶聽了她的話,險些驚掉了下巴。
“是啊,那日我原本打算去夔州郭茂山家拜訪,不料卻有了這番遭遇,幸好墜崖后得白云庵的了因師太和清水村的華神醫相救,才幸免于難。”
蕭籽術說得有些后怕,曹德寶更是聽得張口結舌,一疊聲地道:“二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蕭籽術直截了當地道明了來意:“我此番來找曹大人,就是懇請大人能幫我查查,當日將我推下山崖的兇手究竟是誰,據我推測,他應是受別人指使或是逼迫的。”
“二小姐才剛幫我們順天府破了一宗案子,調查兇手之事,本官自然責無旁貸。”曹德寶拱了拱手,問道:“不知二小姐對那歹人可還有什么印象?”
蕭籽術回想了片刻,道:“那人蒙著面,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在推我之前說過話,我很清楚地記得他的聲音。除此之外,他還說他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卻是不知是奉了誰的命令。”
“二小姐之前可與什么人結過仇怨嗎?許是仇家派的殺手,將你置于死地。”曹德寶緊接著追問道。
“我不記得我與誰結過這么深的仇,竟欲取我性命,想來應該是沒有才對。另外,我覺得那人應該不是一般受雇領賞的殺手。
因為他如果真是職業殺手,將我帶到郊外后,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我殺了棄尸荒野便是,又何必將我推下懸崖,還說什么讓我自生自滅,我若是走運,得以生還的話,他豈不是不好交差了?
由此可見,那人并不想真正殺害我,而是被強迫的。而且,從那人腳上所穿的緙絲皂皮靴這一點推斷,基本可以認定他應是某位達官權貴的手下,諸如護衛、門客之類。”
“二小姐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既知道二小姐當天會乘馬車出遠門,依本官之見,他就是藏在你身邊,或是打從很早開始就密切監視你的人。”曹德寶篤定道。
蕭籽術連連點頭,非常認可他的看法:“曹大人言之有理,看來,我們應從身邊的人著手調查。可是,與我多有交集的達官貴胄,除了姜首輔一家外,好像也沒有旁的了。”
“難道,兇手真是首輔府的人?是姜大爺還是二爺......”曹德寶說到此處,急忙住嘴,不敢再往下說了。
“此事我會小心留意的。最近幾日,我應該會老老實實窩在房里,不便出行,還請曹大人幫我一個忙。”蕭籽術眨了眨眼,露出十分誠懇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