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范振東的傷,是三天前被鞭子抽的,血痕宛然,尚未結疤。
事實上,范振東牢中的生活,悲慘至極,班房中人,一直想追出扳指、玉釵。十天半月,就把范振東揪出來,刑求逼供一次。
范振東坐了四個月的牢,已經刑求八次,說是坐牢,其實四個月全在養傷,整個人已被折磨得骨瘦如柴。
陸罌搖搖頭,使神志清醒一些,離開座位走向范振東,低聲道:“小兄弟!你受苦了。”
“我沒偷,就是沒偷,到哪里去起贓物,不要折磨我了,干脆打死我吧!這樣的十天半個月刑逼一次,我作鬼也不會饒你們的......”
陸罌道:“小兄弟!不要誤會,我是要放你出去的!”伸手抓起范振東的右腕。
天哪!一雙小手,竟也是血疤處處,觸目驚心,陸罌的雙手抖動起來。事實上,是全身都在抖動。
這樣一個全身是傷的范振東,放出去,還不如不放。那個黑衣人見到了,只怕會殺機更熾盛。
范振東突然抽回雙手,哭道:“不要再夾我的手了,我的十個手指,已沒有一根完好,你們就不能發發善心嗎?”
“小兄弟!不會啦!”看到那些血疤傷痕,陸罌心里也發毛,他只不過揮揮筆,但堂下牢中的犯人,卻是脫了一層皮,被整得死去活來。
“是真的要放你出去,我立刻找大夫給你看傷......”陸罌道:“我也要嚴懲私刑逼供的人。”
“算啦!讓我死得痛快一些,我就很感激了,那玉佩真的是我們傳家之物,我很小的時候,就戴在身上。”
“我明白!是冤枉了你。來人啊!去請最好的大夫,要他帶最好的藥來!”
陸罌吆喝過后,又換上了十分柔和的口氣,道:“我一定幫小兄弟找回公道,他們怎么樣打你,我就要他們怎么樣挨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立刻就可以證明,你坐下休息,我這就傳班房中入,把整你的人抓出來,讓你親眼看著......”
但聞嘆息兩聲,兩個扶著范振東的獄卒,一齊跪了下去,道:“大人開恩!我們逼贓用刑,也是迫于無奈呀!希望找出扳指、玉釵,早些結了這個案子。”
敢情,這兩個獄卒就是參與刑求的人。他們越聽越不對,陸捕頭不是套口供,而是存心玩真的了。
陸罌立刻火冒三丈,飛起一腳,把左面一個獄卒踢倒在地,雙手連環,猛打為首獄卒的耳光。
兩個人被掌劈腳踢,只好放開了扶住范振東的手。范振東站不穩,搖搖欲墜。
陸罌顧不得再揍人,一把扶住范振東,道:“牢房中如此的無法無天,我竟然完全不知道,此后一定要好好整頓!”
“陸捕頭。這一位就是范振東了。”
不知何時,殷子胥已進入屋中,站在身側。
“你看看!這算什么嗎?把一個好好的年輕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你說!這批人該不該重責不貸?”
陸罌說得神情激動,竟是聲淚俱下。
范振東看呆了。兩個獄卒也看得心生寒意,暗道:就算打了他的親兒子,也不用如此個痛苦法啊?真不知道,他要如何整我們了。
殷子胥心中明白,陸罌哭的不是范振東,是為自己一條老命流淚。這樣血疤處處,不成人形的范振東,很可能會激起那個黑衣人的殺機。吁口氣道:“打得如此心狠手辣,這批人非查辦不可。但最重要的,還是范振東小弟的傷勢......”
“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只是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醫好范老弟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