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四處逃竄,還不忘為自己開脫:“我寫的都是實話,不就是沒征求你同意嗎?”
“你知道些什么?!”于德山怒吼:“你從小到大,就沒被你爸媽騙過嗎?他們沒收你的東西,哄騙說會還給你,都給你了嗎?!”
“這種善意的謊言,難道你非要戳穿,才滿意嗎?!”
于德山滿眼通紅,聲淚俱下:“你不過寫了個故事,你毀了我孩子,你知道嗎?!”
“你夠了!”柳伊站起身來:“你以為我想要于簡死嗎?我也沒想到他那么脆弱!”
“你說我害死了他?我才沒有!”柳伊扯下外套,瞪著眼看他:“是你,你卑鄙齷齪,你隱瞞實情,你打破他心中美好父親的形象,你把他推入絕望!”
“我爸媽是喜歡說一些善意的謊言,可他們都是老實的農民,他們的婚姻簡單而溫馨。不像你,你滿口仁義道德,卻背叛于簡的母親,你的婚姻就是場交易!”
“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于簡的父親!”
柳伊一口氣說完,末了,補充一句:“于簡他對你失望透了,才不想活的。”
于德山的眼里,充滿了淚水。
“于簡他是什么人?他渴望做個詩人,他渴望這世間的美好,你把他教得正直純良,讓他怎么接受你的虛偽!”
柳伊說著,眼眶也濕潤了:“我承認我對不起于簡,我也自責過。可你呢?你從來都沒有反思過你自己!”
這一場對罵,被攝影師完整記錄,播放在電臺上。
這對話一經播出,立馬迎來了人們的討論。
著名大學教授,卻害死自己的孩子。
就在人們熱議的同時,警車緩緩停在了學校。
“于先生,你涉嫌作弊、故意傷人、還有私自販賣知識產權,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冰涼的手銬帶在于德山手腕上,他雙眼無神,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于簡死去的這么多年,他才醒悟,他從來沒有對于簡坦白過。
“嗒嗒~”
淚水浸染了他的心,所有的突變,都抵不上這醒悟。
原來于簡喜歡詩人,原來于簡的心里,一直覺得他是個偉大的父親。
“你把他教得正直純良,讓他怎么接受你的虛偽!”
原來于簡憎惡的,是他的虛偽。
于德山雙手捂臉,他的白發,看起來格外滄桑。
而電視這一頭,白蕭然看著于德山的哭臉,陷入了沉默。
除了她,一屋子人都忙著吃火鍋。
章顏開口問:“曹籍,你怎么知道,于德山海外實驗室的?”
曹籍咬開啤酒瓶蓋,淡淡回復:“于德山想要我為他做實驗,所以帶我去過。”
“當時我去了,就發現,他的設備危險系數高。于德山又喪心病狂,只知道掙錢,從來不珍惜,也不維修,能不出事嗎?”
董銳豎起大拇指:“厲害了。我以為你是個粗人,沒想到還挺細致。”
三個人聊的十分火熱,已經完全不記得神剎海的事情了。
祁言起身,來到白蕭然身邊:“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白蕭然慌忙搖頭,于德山入獄,她應該高興才對。
她通知記者,安排群眾,私下買通校長。這些,都是她提前預料到的。
她唯一想不到的,是于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