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在她的眼睛看到過害怕。
在看到這么多的人類肢體,正常的人反應應該是感覺到壓抑驚恐,甚至尖叫。
而她卻從一開始就鎮靜的出奇。
還能面不改色的和他討論用什么樣的瓶子裝她的眼睛。
果然啊……他們倆合該是天生一對。
都是一樣的變態。
“姐姐,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他笑的很燦爛,漂亮的眼眸里盛滿了星光。
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灼熱。
扶桑伸手拿過明司手里的玻璃罐,兩只手換著把玩,她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你不是說,只要我陪你來學校,你就告訴我關于明湛的事嗎?
不要妄想耍賴,我記性很好的!”
扶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明司低低的笑了一聲,這次倒是十分配合。
他拖長了聲音,一臉的意味深長:“明湛他啊……是個母-0-!”
扶桑把玩玻璃罐的動作一頓,迷惑臉上線。
母?
0?
“阿啾!”
被cue到的明湛突然打了個噴嚏。
是空調開大了嗎?
他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冒冷氣的中央空調,修長的手指拉了拉蓋在腿上的薄毯。
不遠處,唐芙臉色難看的掛斷了通話。
忽然聽見明湛打噴嚏的聲音,她臉色微緩,快步走到他身前蹲下。
雙手捧起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搓了搓。
可能是在空調下呆的有點久,他的手很涼。
唐芙低頭哈了一口熱氣,雙手合攏,試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幫他暖熱。
“冷嗎?”
她抬起眼眸看向明湛,卻發現他幽深的黑眸復雜的看著她。
唐芙疑惑的眨了眨眼:“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自從明湛失憶以后,他性格就變得難以捉摸,即使自己嫁給他已經這么多年了,他們依然分房睡。
她能感覺到他很排斥自己。
他不允許她靠近,也不允許她觸碰他。
想到這,唐芙猛然醒悟。
她趕緊松開明湛的手:“對不起……我不是……”
幾乎是下意識的道歉。
很少說話的明湛忽然開口:“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啊?”
唐芙一愣。
明湛看著她的反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自從他出車禍以后,失去部分記憶的他常常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夢醒之后,他完全想不起夢到了什么,只是覺得很難受,無法呼吸的那種難受!
他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應該去找一個人,但要找誰?
是男是女?
去哪找?
他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在車禍后醒來,他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唐芙。
她告訴他,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并且在車禍前已經向她求婚了。
重傷無法自理的那段時間,是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幫他擦洗身體,換尿袋。
雖然這些完全可以請護工,但唐芙卻固執的要親自做。
他不是不感激她,但結婚這么多年,他總是會本能的排斥她的觸碰。
他對唐芙一點都不好。
他抵觸她,排斥她,雖然給了她明家大少奶奶的身份,但卻沒有盡到一個丈夫應該盡到的責任。
也許……他該試著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