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侍衛猶豫,蕭宸率先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扶桑,眼神就像是十二月的寒冰,冷的刺骨。
“朕給你這個機會。”
帶著寒意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說完這句話,蕭宸也不看扶桑的神色,轉身大步踏出了牢房。
猙獰傷口橫布半張臉,還在滋滋冒血。
伴著天牢幽暗的燭光,蕭宸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侍衛只是看了一眼,便一陣膽顫。
腦袋深埋,不敢再抬頭。
他離去沒多久,便又沖進來一群侍衛,他們一言不發扯著扶桑就往外走。
“你們想做什么?”
沒人回應她。
人高馬大的侍衛一邊一個架著扶桑的胳膊,她的腳瞬間離開了地面。
細長的兩條腿撲騰了好幾下,眼看著反抗無果,扶桑干脆放棄了。
任由侍衛架著她帶到一處宮殿,她一落腳,等候多時的宮女立馬擁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扯她的衣裳。
“啊!你們耍流氓!”
扶桑驚叫了一聲。
她的衣裳本來就不合身,宮女們不用費太大的力氣,很輕松的就將她扒了個精光。
不等她羞澀的護住胸前,整個人便被按進了水里。
一頓洗洗刷刷,滂臭的扶桑變成了香噴噴的扶桑。
宮女為她換上合身的衣裳后便退到了一旁,就在扶桑疑惑時,侯在殿外的侍衛推門而入。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粗魯的架起她的胳膊,而是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扶桑帶著滿腔的疑惑,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剛洗了熱水澡的她全身熱乎乎的,一步踏出殿門,冷風卷著細雪拍在臉上。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扶桑搓著胳膊跟在沉默無言的侍衛身后,琢磨著他們應該不是要帶她去斷頭臺處決她。
誰會閑的沒事給一個要砍頭的人洗香香。
步行了半個多小時,侍衛帶著扶桑來到了飛霜殿。
侯在殿門外的盛連臣抬眼看見扶桑,連忙推開了門。
暖黃的燭光從室內投射了出來。
扶桑走入廊下,盛連臣卻退至一旁,絲毫沒有要和她一起進去的打算。
她眉眼間的疑惑更重了。
什么意思?
請君入甕?
許是感應到了扶桑的目光,盛連臣沒有抬眼,依然保持著垂首的動作。
“陛下在等著。”
這是在催她趕緊進去。
扶桑回頭看了眼站在風雪中的侍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見侍衛大人抬了抬手里的刀。
看來不管是不是甕,她都得入了。
抬步跨過門檻,暖意伴著梅花香味迎面撲來。
待另一只腳也跨入室內,身后的殿門‘砰’一聲關上了。
得,后退無路了。
偌大的寢宮沒有一個伺候的宮人。
一片寂靜無聲中,扶桑警惕的走入內室。
她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龍塌上看書的蕭宸。
他穿著玄色褻衣,散漫的倚靠在床頭,平日里束的一絲不茍的發絲散在肩頭,暖色燭光下,看來倒有幾分慵懶矜貴。
地磚上鋪著厚實的毯子,扶桑踩在上面并沒有發出聲響,但在她踏入內室的那一刻,蕭宸便抬頭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