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杜迪安點頭。
巴頓微微苦笑,“屬于我的親情,早就在我有意識時,就沒有了,親生父母唯有一個,但我已經絕不會再從親生父母那里感受到親情,唯有仇恨!”
杜迪安目光閃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注定屬于你的,但是你爭取到的東西,就是屬于你的,包括親情。”
巴頓微怔,一時沉默。
片刻后,馬車行駛到郊外,來到一座小鎮中停下。
“老爺,到了。”車夫在外面叫道。
杜迪安下了馬車,抬頭望去,這是一個中小型莊園,較為破落,但以這小鎮里的建筑來說,算是大戶人家,莊園里的草坪早已稀爛,露出沙地,或是枯黃老死,一看就是沒有園丁細心照顧。
杜迪安來到莊園前,向車夫揮了一下手指。
車夫會意,上前叫道:“請問有人嗎?”連叫兩聲,莊園的門開了,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杵著拐杖,戴著老花鏡,看了看門口的杜迪安等人,當看見杜迪安后面的馬車上勾勒的貴族專用金紋時,昏花的眼眸頓時明亮起來,上前熱情地道:“你們好,你們好。”
杜迪安推開莊園的護欄,迎上老婦人,道:“老太太,你孩子呢?”
老婦人連道:“在屋里頭呢,外面冷,他們都在里面燒火。”
“我是來拜訪他們的。”杜迪安道。
“來,請進請進。”老婦人連道。
杜迪安跟著她進了屋,車夫停在了莊園外,巴頓自覺地跟在了杜迪安身后,抬頭打量著周圍,意識到這將是自己今后的新家。
這屋子寬敞,雖然年代較老,但面積夠大,大廳中央的爐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畫像,是一個披著騎士鎧甲,氣質英勇的青年。
“這是我爺爺。”老婦人回頭向杜迪安介紹道,眉目中充滿自豪。
杜迪安微微一笑,向里面道:“洛夫,還不出來接客?”他聲音平和,穿透力卻極強,片刻后,爐壁后面的小堂里跑出一道矮胖中年人,滿臉胡子,打扮邋遢,披著拖滿灰塵的絨衣,邊角還有針線縫補過的痕跡,他看見杜迪安,頓時眼眸一亮,連恭敬道:“杜大人,您怎么來了,有失遠迎,快請坐請坐。”
杜迪安對他卻沒有好臉色,冷聲道:“今天很冷么,還需要讓你母親出來接客開門?”
矮胖中年人急忙轉過頭,向旁邊的老婦人推搡道:“母親,你快回房去吧,這里沒你的事,快去,快去!”
老婦人連道:“好好好,你們談,兒子,好好談,要禮貌。”說著,被推搡著離開了大廳。
杜迪安環視一眼四周,真可謂是家徒四壁,窮得叮當響,墻上粉刷的灰都脫落一層,懸掛的老鐘早已停止擺動,卻沒有修理,積滿了灰塵。
矮胖中年人看杜迪安四處打量,連搬出一張椅子,用袖子擦干凈,熱情地道:“杜大人,您請坐。”
杜迪安沒有跟他客氣,拉過椅子坐下,道:“枉你外曾祖父曾經是一位馳騁沙場的騎士,留下這點基業傳到你這代,已經啃得只剩磚了,騎士的精神也染上了塵埃,不堪入目!”
矮胖中年人臉色尷尬,訕訕笑著,不敢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