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珍妮凝視著他,“我了解他,他不會做出這樣的糊涂事情!”
斯魯迪漠然道:“沒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在荊棘花監獄中待了三年多,在那樣的環境中,誰知道他的心性出現了什么樣的變化?如果你說他不恨我,你信么?我信么?”
聽到這銳利的反問,珍妮有些失神,但很快,她便目光一聚,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恨!他會恨!他也應該恨,是你當初冤枉了他!但是,他即便想要報復我們,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這會造成多少傷亡?他不可能這么冷血!我相信他!”
斯魯迪抬起眼皮,盯著她的眼眸,片刻后,目光緩緩落回到報紙上,道:“如果三年前,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你們在一起我絕不反對!三年前的事,是我看走眼了,但這一次絕不會,你想象不到,在荊棘花監獄里待上三年,會對人造成怎樣的改變!或許……”
說到“或許”二字時,他忽然默然了下來,半響后,緩緩道:“這件事情,你跟我說了也沒有用,因為這次的事情,并非是我參與的,我相信他沒有跟野人勾結,但他絕不會是三年前的那個懵懂無知少年,哦不,三年前他就已經不算是懵懂無知了,能以初級狩獵者的力量,將一個中級狩獵者帶領的狩獵小隊給團滅,這樣的心智和狡詐,超出你我想象,你今后還是離他遠點為好。”
珍妮怔了怔,忽然一條信息,睜大眼睛道:“這件事不是您參與的?那是……”
“是你那位從小玩到大的玩伴策劃的。”斯魯迪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眼底有一絲不忍,道:“你也知道,咱們家族在梅隆財團中每況愈下,又得罪了這位風頭鼎盛的神使,被梅爾家族攻擊的地方太多了,如今在財團中的股份,已經降到百分之三十不到,整個梅隆財團,已經是梅爾家族一家獨大的情況,今日開會時,肯森這個屠戶還讓他女兒上了會議室,雖然以前我就看出這小丫頭心思多,跟她爺爺一樣不表于面,但沒想到比我想象的還要陰險,關于對付這小子的事情,幾乎是她全權操控,這樣的手段,就算是一個成名多年的巨富,都會被她弄得傾家蕩產,囚入監牢,哼!”
珍妮滿臉不可思議,“您,您說的是莎雅?怎么可能,莎雅她怎么會進入會議廳?她不是整天到處游玩么,不是參加聚會,就是去聽音樂會,或學鋼琴,她怎么可能做到這些事?”
斯魯迪嘆息一聲,“看來這小丫頭的心思,比我想象的還高,從小就學會偽裝了。”
珍妮怔怔地看著他,腦子里嗡嗡在響,有些混亂,一些畫面飛快掠過,忽然,她有些醒悟了過來,苦澀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覺得,她從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什么都懂,她曾說過,彈琴作詩都是平庸者的追求,她的理想是讓財富填滿整個希爾維亞巨壁,然后站在黃金之塔上眺望壁外的風景。”
斯魯迪微微一怔,道:“這是她幾歲時說的?”
珍妮道:“似乎是八歲的時候吧,那年我們一起說彼此的夢想,當時我聽到她的話,還以為是故意夸大的玩笑話呢,現在看來,她真正喜愛的,并非是詩歌什么的,而是她現在所擁有的。”
斯魯迪默然片刻,嘆了口氣,道:“她有這樣的追求,倒是跟她的爺爺挺像,喬治那個老家伙若現在只是二十歲,精力充沛,估計再過個三十年,整個希爾維亞巨壁,真的會被他們梅爾家族的財富給填平!不過……”他看著珍妮,眼中有一絲溫和,“跟他們相比,你現在的人生更有意義,在養女兒方面,我比他們強!”
珍妮看見他眼中的欣慰,微微咬緊下唇,低聲道:“父親,這次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
……
……
要塞外面的荒野平原上。
杜迪安帶著吉妮絲和卡奇二人快速前進,翻山越嶺,沿途將一些攔路的變異魔物順手斬殺,這其中竟然還有身體腐爛的行尸,從穿著來看,似乎是從壁內出來的探險者,到輻射區搜尋物資回壁內的黑市賣錢。
“少爺,您知道要去哪么?”卡奇跟在杜迪安后面,有些好奇,一路上他見杜迪安帶路時,似乎知道路線一般,具有極強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