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他身影一晃,消失在街上。
下一刻,杜迪安的身影出現在莊園別墅的三樓頂樓,他輕輕推開天窗,慢慢地走了進去,頓時看見三樓的陽光中飄蕩著灰塵的光澤,顯然是久未打掃。
他默然片刻,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二樓,行動間猶如鬼魅,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下到二樓,頓時看見二樓的客廳內一片混亂,沙發上的靠枕隨意地翻落在地上,像是被強盜洗劫過一般。在客廳的角落,是一臺新式紡織機,光束照去,灰塵在飄蕩。
此刻在別墅中的那道熱量身影,正在一樓忙活,似在搬運什么東西,發出拖拉的聲音。
杜迪安微微咬住嘴唇,悄無聲息地走到樓梯口,頓時看見一位身穿戰甲的審判騎士戴著幾層手套和口罩,鼻孔處鼓鼓的,似乎單是口罩還不足以擋住呼吸,他半蹲在地上,不停地后退,兩手拽著拖運的東西,赫然是一具尸體,一具嚴重腐爛的尸體!
這尸體有些膨脹,已有尸斑,臉頰上全是利刃劃過的傷痕,耳朵處一灘血跡,沒了耳朵,被割掉了,全身的衣物都被剝光,**著身體,高聳的胸脯和肚皮上,全是鞭痕,不難想象曾遭受過怎樣的折磨。
在看見這尸體臉孔的剎那,杜迪安的腦子轟地一聲變得空白,怔怔地呆立在原地。
這張臉,正是他的養母,茱拉!!
他心底最后的一絲希望,也瞬間落空,如跌入萬丈深淵,全身冰涼。
這一棟別墅,是他當初命人將茱拉夫婦接過來后安頓的地方,房子過戶給了茱拉夫婦,因此在報紙上看到消息的瞬間,他的心便懸了起來,直到此刻,卻是深深地沉了下去,墜了下去。
他的思維像是混亂,呆呆地站在原地。
茱拉的尸體被這審判騎士青年拖著,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滑向外面,茱拉的雙眼大大地瞪著,充滿了驚恐和憤怒,就像雕塑一般定格,歪著脖子,跟樓梯口的杜迪安四目相對,在騎士青年的拖拉下,一點一點地從樓道旁的墻壁處隱沒,直至全身被拖到別墅外面。
杜迪安怔怔地呆在原地,陡然,他腦海中像是閃過一道電光,想到報紙上的定論,“自殺……服毒自殺?”
他愣了一會兒,忽然咧嘴,想笑,卻笑不出聲。
“自殺……”
“身上這么多傷痕,審判所居然判定是自殺!”
他咧著嘴,呈現著笑的姿勢,眼眶中卻慢慢涌出兩行悲傷的眼淚劃過臉頰,淚水滾動著慢慢地滴到胸襟上,他才慢慢地反應過來,咧開的嘴角反而更大了。
但沒有發出半點笑聲。
就像一個笑到癲狂的人,反而笑不出聲了。
曾經,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感情用事,就再也不會流淚了。
但現實狠狠地駁回了他的這個想法,世界不曾給過任何人特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