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必每次都能擋住。”約瑟夫緩緩說道,他的小臉上不再像當初一樣稚嫩,有幾分成熟的沉靜,“他跟我們一樣,他也是人,也是出身卑微的賤民,他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沒人幫他,我們也幫不上他,這次敵人來襲,我們只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祈禱著……”
巴頓微微默然,低下頭去。
“我們是他的累贅。”約瑟夫表情木然,像在陳述一件事實。
巴頓偏頭看著他,道:“你打算離開他么?”
“不。”約瑟夫搖頭,“恰恰相反,我準備不繼續當累贅了。”
“哦?”
“還記得他曾經說過么,力量有很多種,并不是腕力大的人,就力量大。”約瑟夫抬頭凝視著夜空,道:“敢拼,夠狠,也是力量,我準備去歷練一段日子。”
“去哪?”巴頓問。
“最骯臟的地方。”約瑟夫回答。
巴頓怔了怔,看了他一會兒,沒再開口說什么。
去最骯臟的地方,是想要將自己染成最骯臟的人么?
他沒問,但他知道,這是唯一能夠帶來“力量”的方法,因為他們的腕力小,所以只能弄臟自己,臟到別人不敢碰他們的手,他們就贏了。
這是弱者的一種“變強”之路。
“你留下來繼續好好輔佐他吧,他身邊能夠信任的人不多,而他最信任的人,卻又無法幫到他,等我歸來!”約瑟夫拍著巴頓的肩膀,道別。
巴頓抬手,跟他擊拳。
“別忘了初心。”他說。
約瑟夫微微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如果忘了,那還算人么?”
二人相視一笑。
在二人前方廣場盡頭的神殿中,燈火通明,殿內空曠,只有杜迪安和海利莎二人。杜迪安將腦袋枕在海利莎的雙腿上,冰涼的雙腿讓他的后腦勺格外的涼,像枕在冰塊上一樣,并不舒服,但他還是喜歡這樣枕著,因為這個姿勢,讓他覺得很親密,很暖。
他手邊是幾本巨壁簡史,以及野傳,他想要察看狩魔家族的秘密,只是這巨壁簡史上似乎將狩魔家族出現時的那一段歲月給抹去了,任憑他翻了好幾本,依然找不到半點消息,就像是有一段歲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而通過多方察看,他發現這段消失的歲月,是巨壁建成之處的三十年左右,那一段歲月的記錄很模糊。
其中有書里提到過原因,當時巨壁初成,尚不成書,因此無人記錄,但他從后面體系成熟的史冊記錄中,卻發現并不是這么回事。
“狩魔家族像是憑空出現,被希爾維亞女王任命為巨壁守護者,這希爾維亞女王卻在巨壁建成后不久,便人間蒸發,消失不見,有記載是去了神國,也有記載是回歸了神界……”杜迪安微微皺眉,雖然他知道以目前掌握的信息要了解戰神一族很難,但他卻只想了解狩魔家族,以及狩魔家族的血脈力量來源。
如今他已是拓荒者,想要繼續提升,除了海量的神漿外,就是血脈覺醒這種另類的力量了。
但他不知道,這種力量究竟是好是壞,也不知道人體中怎么會有這樣的力量潛藏,而且一般人體中沒有,唯獨狩魔家族的人才有。
“如果你能說話,那該多好……”杜迪安合上了書,隨手放到旁邊地上,眼中便呈現著海利莎低頭垂望著他的絕色容顏,像亙古不化的雕塑,靜靜地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