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感極強的老式舞臺,獨束的白頂光散瀉而下,夾帶栗色頭發折射的光澤,點亮了舞臺中央的少年。
他向老板借來一架咖色大提琴,支架于地,輕抵兩膝間。
少年倚靠在琴頭,眉頭因刺眼的光線而微蹙,而后揮手致意后面樂隊,開始演奏。
左手揉弦,右手拉弓,低吟著:“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獨有的干凈純澈音色,酥酥的,癢癢的,溫潤如玉,令人淪陷。
原來,鋼琴只屬于少年,心中有秘密的少年才會懂得大提琴的糾纏的和停頓的質感。
依舊輕閉雙眼,左手是忘不掉的曾經,右手是未到的明天,中間是少年煩惱匯成的河流,轉進四弦,叮咚碰撞。
熱烈而復雜的琴音,讓所有人只靜靜地看著。
黃佲宇總是有這樣的魔力,安靜時,會讓周遭都忘記聒噪。
一曲畢。“送給我可愛的朋友們。”
依舊靜靜的,“□、□、□、”林一響起掌聲,隨即,聲如潮水。
黃佲宇又從調酒師小北那里點來3杯酒。
“剛剛拉得如何?好多年沒碰過了。”他搖晃著酒杯。
“小時候學過?”墨笙看著他。
“小時候她讓我學琴,為了得到大人的夸獎,每天練琴近6小時,小星星是我學會地第一首曲子,也是我唯一期待讓她聽到的。”
黃佲宇說這些話時,眼中有一種光亮,一種他們未曾見過的光亮。
“后來有一天晚上,我想我可以彈得不錯,跑去拉著手要給她演奏。”
“她怎么說?”
“我也有一樣的期待,但她和我說,她忙,沒有時間,告訴我,彈琴是一個人事情,別人不需要知道。”
林一看得出,說這些時,那束炙熱的光細細地,淺淺地,滴落在盛著液體的酒杯中,慢慢地,悄悄地沉下去。
“叔叔現在怎么樣?”林一取過他手中的球把玩。
“老黃現在基本上在家辦公,之前他只會畫些工程圖,現在竟然學會了養花和養鳥,每周五我都會回去和他住兩天。”明明一雙桃花眼,清澈卻又深不見底。
“那你平時都住在哪里?”一直沉默得尹寧忽然問。
“住在外公家,外婆前幾年去世后外公就一個人住,外公待我很好,我很喜歡他。”他說著說著就笑了,那種久違的暖暖的笑。
“一切都會很好的。”林一拿起桌上的酒。
“謝謝你們。”他笑著逐一迎上。夜晚總是這樣美好。
“我和小笙先走了。”
“剛好我順路,我和你一起走。”林一逆著光看著小寧。
“...我怎么不知道你順路呢?”小笙一把沖到前面,把尹寧護在身后。
“現在知道就好,從今天起以后的每一天我都順路。”
墨笙氣鼓鼓地轉身:“小寧,你和誰走?”
“...”
“...嗚哇!黃佲宇,走!我和你去打球!”
“欸...我今天不...”
“不,你要!”二話不說,小笙一手抱著球,一手拽著他就跑。
“小笙等...”
“放心,他們沒事,有助于...咳咳...”
“有助于什么?”額頭幾縷碎發遮住秀氣的眉毛,水潤的明眸清澈見底。
“沒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等小寧反應過來就看到他雙手插兜走了很遠。
淺藍的運動裝,手腕處松松挽起,清爽略帶性感,氣質清俊。
“果然比較適合...”呢喃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