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竅竅私語聲不時傳過來,宋簡茹一邊走,一邊聽,到是聽出自己現在是什么身份了,并且這個身份怎么來的緣由。
原來,宋家有個孫子生了場重病,找了不少醫生,看了不少錢都沒有看好,最后找人算了一卦,說是找個童養媳婦沖喜病就好了,而她就是幾兩銀子買回來的童養媳婦,聽說,她還真沖好了宋家孫子,而她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來。
三天了嗎?揉揉頭,那些疼痛難忍、想嘔吐的感覺好像就在不久前發生過一樣,甚至……宋簡茹記起自己好像被什么裹住似的,讓她掙脫不得。
咕咕……餓得人沒心思思考!
宋簡茹忍著饑餓走出狹**仄的小巷子,到了巷子口,眼前終于寬敞了很多,像是一條小街,街道邊上不僅有店鋪,還有很多流動的販夫走卒,雖然臟亂,卻挺熱鬧。
她隨意走在小街上,一邊走一邊看,不知不覺,走到了小街盡頭,而拐過小街盡頭,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道,像是護城河,兩岸種了楊柳剌槐,都才剛剛冒青,貼著沿河而立的不是簡陋的房子,就是簡易的棚戶屋,跟小巷子里的宋家差不多。
不管河中心行駛的,還是泊在沿河邊碼頭的船只都很多,按道理,這里不應當這么破舊衰敗才對,簡直跟這里的繁華熱鬧不相符,還真是奇怪。
“炊餅賣啦……”①(宋朝人把饅頭叫作炊餅)
“環餅喲……”②(宋朝人的叫法,實際上就是現在的炸麻花或是油炸馓子)
……
咕咕……肚子又開始叫,一聲聲吆喝跟勾子一樣勾著宋簡茹干癟的胃,手按在心口,渾身發虛,腳底打飄,怎么才能吃到東西呢?
回到宋家小院,宋簡茹真的快虛脫了,可是肚子實在餓得難受,想了想,厚著臉皮到廚房里翻找吃的東西,結果把廚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又到自己住過的小屋翻了一遍,除了一張木板床,就是一套半新不舊的衣裳,除此之外,真可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這衣服是誰的呢?她下意識拿起疊得挺整齊的衣裳,朝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想了想小姑娘的身量,這件好像是自己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拿去當了換點吃的呢?剛才那一趟街沒白逛,至少讓她知道了當鋪在什么位置。
就算這套衣裳不是她,等以后有了錢,她再買一套更新更好的給小姑娘,猶猶豫豫了很久,餓得難受的胃終于讓她下了決心。
宋簡茹卷起衣裳,掩在身側,又出了門。
門外,雜七雜八的婦人們都拿眼瞧過來,宋簡茹知道,圍饒她的新一輪八卦又起來了,那又有什么關系,嘴長在人家身上,她們想怎么樣說道就怎么親說道。
這樣一件衣裳買是多少錢,當又是多少錢,宋簡茹這個現代人全然不知,但腦袋長在頸上干什么用的,當然是用來動腦筋想辦法的。
她避在當鋪一側,一直等到天上黑,當鋪差不多要關門了,才進門,進門也不講話,直接把衣裳放到柜臺上讓人家估價。
當對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寡言少語是最好的應對方法,這一招,在現代,宋簡茹用得純熟,她一直盯著當鋪小老板的眼神,聽他問:“五個銅板,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