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止了吼叫,愣愣看向地上的硯臺,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驀然抬頭,看向年輕太子。
年輕太子負手而立,豐裁峻厲,望之可威,他……什么時候竟出落成‘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的圣人了?
整個大殿頓時之間啞雀無聲。
太子鳳眸輕掃,淡淡而言:“什么時候,我泱泱大宋朝,被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毒婦牽著鼻子走了。”
成公國嚯然抬眼,目光直直射向太子,難道太子對潘氏動手了?
宋簡茹以為太子妃帶著她和南陽公主進宮為圣上祭奠,沒想到到了她曾經的酒樓——簡記,自從知道那個潘氏毒婦就在隔壁,她就放棄簡記這幢酒樓了。
“太子妃……”她轉頭,看向太子妃,剛想問她為何不進宮,反而來這里,覺得這種話好像也不太好問,真糾結之時,靈光特現,“你不是來簡記?”
太子妃淡淡點點頭,“趙夫人,不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幫我把這毒婦綁出來。”
“……”宋簡茹大腦閃過很多東西,唯獨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來抓潘氏。
太子妃再次點點頭,那目光充滿了鼓勵,“難道你不想為衛國公夫婦出一口氣?”
“你的意思是說……”太多東西涌過大腦,宋簡茹都無需要過腦子,好像就明白了本尊所受的一切災難,得到太子妃肯定的目光,她仰頭看天,冬日天氣晴朗,陽光刺得她眼疼。
噔噔,她快速走進鄰家鋪子,在上樓梯時,轉身,問向太子妃,“我父母跟她有仇嗎?”
太子妃搖頭,但她說道:“衛國公與夫人青梅竹馬。”
宋簡茹點點頭,“我明白了。”
噔噔,三步并兩步上了閣樓。
大概是聽到了什么動靜,潘氏正要下樓,手挽處有包袱,一副要逃跑的樣子。
“呵呵……”宋簡茹忍不住冷笑兩聲,又仰頭大笑,“哈哈……”笑到要扶住樓梯扶手,好不容易上了閣樓,四周封窗,黑漆漆的。
小憐在宋簡茹的示意下,唰唰,快速打開了所有的窗子,整個閣樓瞬間敞亮開來。
宋簡茹坐到主位,看著人把潘氏拉了進來,目光冷冷的盯著她,這個趙熙父親曾經的青梅——一直試圖殺掉趙熙的陰毒婦人。
得不到就要毀掉一切的女人,真的太恐怖了。
宋簡茹悠悠開口:“我為英年早逝的于善文于公子感到慶幸,幸好他身體不太好,早早離開這個世道,早早離開你這個毒婦,他要是活著,怕也要被你毒殺吧,還真不如病死,至少這是天命,而不是非命。”
對于搶她鋪子的對手,梁叔把能打聽到的全講給宋簡茹聽了,她嫁給了于伯府體弱多病的庶長子——于善文,嫁過去一月不到就守了寡。
潘氏聽了她的話,根本不屑一置,“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倒是活得很透嘛。”她放下包袱,坐到了次位,毫無愧色。
“就因為我父母青梅竹馬,在某個場合表現恩愛,落到你眼里,你就覺得我父母故意在你面前秀恩愛?”
“沒人能越過我過好日子。”潘氏美眸幽幽一瞇,如毒蛇的信子一般,讓人不寒而顫。
“所以你讓人把我拐走,讓我父母陷入悲痛,讓他們過得生不如死?”
潘氏沒想到宋簡茹說得這么通透,細眉高挑,“是啊,我可不喜歡看別人家過得和美幸福。”那笑里的陰毒那么明晃扎眼。
“你……個變態狂。”老天爺,就為了這個病態心理,讓一個家庭失兒去女、夫妻離心,一輩子過得凄凄慘慘,太……宋簡茹死命的壓著要暴揍人的心,“你究竟讓多少家庭過得支零破碎?”
潘氏故意扳指頭一個一個的數,“哎呀,太多了,不記得了,不過,不管是衛國公府,還是附馬府,都在我的打擊報復之內。”
“你……”宋簡茹真是被恨得牙癢,嚯一下站起身,“來人,把她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