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趙曜沒想到妹妹竟連這樣的狠話都放出來了。
此刻妹妹有多狠,他就有多恨宋梓安,都怪這個平民把妹妹帶壞了,眼眸微瞇,精光乍現。
梁道勛一直把宋簡茹的話放在心上,回到家里,也沒跟家里一起吃晚飯,讓妻子把飯菜拿到他公事房,他又把鋪契、轉讓的各項手續再看了一遍,看到不懂的,準備明天早上去找賈掌柜。
王氏提著食盒進來,問他能不能擺飯。
“擺罷。”他看得差不多了,收拾好,放到文案袋里放妥才安心,出了書桌,“咦,怎么兩個碗?”
“我也沒吃呢?”王低嗔他一眼。
“辛苦夫人了,辛苦了。”梁道勛上前幫妻子一道拿出飯菜,“最近怎么樣?”
王氏搖頭,“能怎么樣,你幾個兄弟雖說分出去了,可時不時打著你的名號壓榨小商小販,把你的名聲都弄臭了。”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梁道勛也沒有想到,幾年前回家祭祖,兄弟姐妹都跟著來京城,真是過了幾年雞飛狗跳的日子,幸好在東家宋簡茹的幫襯下分了家,要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
他坐下吃飯,刨了一口,停下道,“兄弟情份已經夠了,要是有人告到衙門,以后,我絕不會再出手幫襯。”
原本跟著宋簡茹賺了一大筆家業,結果這幾年跟在兄弟姐妹后面擦屁股散得差不多了。
“真是……”王氏已經累得不想再說什么了,幸好男人懂得疼她,要不然,這日子怎么過下去,“要是你爹娘再跪在你面前不起呢?”
梁道勛愣住神,雙眼看向油燈,木了很久才道,“那就不起吧。”
“道勛?”王氏不敢相信男人有這般決斷。
他點點頭,“真的,到時讓念瑜勸,不行,也就這樣了。”
自家男人有了決斷,累得發疲的王氏忽爾輕松不少,笑道,“說到念瑜,你到是給她說個婆家,整日里跟男孩子似的竟到鏢局跟師傅們學功夫,成何體統。”
說到這個最小的幺妹,梁道勛頭更疼了,“明明小時候讀書、學女紅,什么都頂尖好的,怎么我出來十來年,回家一趟,她就變成愛打架的野小子了?”
王氏失笑,“我可聽說了,小妹變成這樣,可都是因為你,當年你失手打死人逃出來,很多人說你壞話,小妹氣不過,就跟他們干架,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
“真是……”罪過。
想起過往,這幾年幫兄弟姐妹擦屁股,散了近十多萬兩銀了,何償不是另一種人生補償。
“小妹呢?”他突然問。
王氏道,“大概在鏢局,我讓丫頭去找她了。”
新帝封謝衡為北營御林軍都統,他一點也沒有推辭,不管老父親還是大哥需要家族怎樣韜光養晦,但他不想自己的人生變得無黯淡無趣。
新帝敢封,他就敢領下都統之位,那怕父親把他逐出了鎮國大將軍府,人生須盡心,實現抱負,就是其中之一,他不后悔。
沉思中,隨身侍衛揭開馬車簾,“大人,鏢局總行到了,你真要在這里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