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封禹以前沒興趣了解女人,覺得是麻煩。
后來沒時間去了解女人,他忙著四處征戰,給這個國家不停地補窟窿。
在他的認知里,女人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
想想那些矯揉做作的閨秀,宋封禹就恨不能退避三舍。
跟顧清儀定親,起源只是當初大相國寺的那一場事故。
可現在相處下來,他發現顧清儀跟那些他認為很麻煩的閨秀截然不同。
“做這些事情很辛苦,你倒是樂在其中。”宋封禹借著白巾的遮掩,能肆無忌憚的盯著顧清儀的臉,透過她的眼睛,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顧清儀現在對宋封禹的印象不錯,不像那些古板的士大夫,拿著規矩教條約束她。
心情一放松,顧清儀就直接說道:“北邊胡人戰亂不休,大晉內政不穩,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活著,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著而準備。”
宋封禹:……
這真是他聽過最直白最粗俗的回答,但是卻一針見血。
“就算是能將這些匠坊經營好,沒有相應的武力保護,也等于是給別人作嫁衣裳。”宋封禹也實話實說。
“所以,我要建立部曲,收攏胡人,擴增流民,這些以后都會成為鶻州的支柱。”顧清儀道,雖然她沒有天縱奇才,但是她能給父兄打下根基。
以她父兄的能耐,守住這一方平安自然容易的很。
說到這里,顧清儀側頭看著皇叔,明知道他看不到,但是還是想看著他開口,“你不會扯我后腿吧?”
宋封禹:……
“你我總要成為一家人,扯你后腿不等于扯我自己后腿?”宋封禹有點不高興,顧清儀這是污蔑他的人格。
顧清儀聽得出宋封禹話里的不悅,她輕笑一聲,“這世上也不是誰都如鶴安你一般心胸開闊,言語中的冒犯還請見諒。”
宋封禹凝視著顧清儀,她明明在笑,但是她笑容中有很多他看不清的東西裹挾其中。
“若是賀潤笙不能擋住賀賴氏,戰火很有可能蔓延到并州來,你有什么打算?”宋封禹轉開話題問道。
顧清儀聽到這話沉默一瞬,這一點她當然想到了,但是她現在窮啊。
兵馬糧草都未到位,這個時候舉旗反抗,很有可能就會雞飛蛋打。
所以,她盼著兄長趕緊到來,顧逸疏一到,只要舉起顧家的大旗,就能招攬幕僚,名士投靠,她一個女郎,誰會來投靠她,為她一個女子效力。
她現在急需要一個能撐起門庭的人,阿兄無疑是眼下最好的人選。
“阿兄已經在來的路上,等阿兄抵達后再商議。”顧清儀看著宋封禹道,“我一個女郎,不能拋頭露面,便是有什么想法也實現不了。”
首先,人才就是一個大難關。
宋封禹聽得出顧清儀話里的自嘲,默了默,他才說道:“你很好。”
顧清儀頗為驚訝的看著宋封禹,“你不覺得我這樣做很出格嗎?若是在惠康,只怕口水都能淹死我。”
宋封禹嗤笑一聲,“無知愚婦,只會搬弄唇舌,何須在意。”
宋封禹說完就看到顧清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明媚雀躍的氣息,那歡喜的味道似乎從他心房飄過,連帶著他都跟著輕松起來。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怪,他以前沒經歷過。
別人的情緒很難影響他,他一向是個堅如磐石的人,但是顧清儀似乎格外不一樣。
她發自內心的一笑,他竟然也跟著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