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桓出身滎陽鄭氏,祖上官至大司農,位列九卿。鄭琸、鄭合是一方大儒,鄭維歷任常山郡、并州太守,后不滿朝政嚴苛辭官歸隱。
鄭桓就是鄭維之子,這次受邀前來鶻州,也是因為其父在并州做過太守,他曾跟隨父親在任上呆過幾年,對這邊也算是熟悉。
鶻州是顧家封邑,鄭桓也曾來過,畢竟并州也曾是顧家的封邑,后來交還給朝廷,他父親還來做過一任太守。
兜兜轉轉的,沒想到遇到顧逸疏回封邑,倆人在惠康也有幾分交情,顧逸疏相邀,鄭桓也就來了。
反正無事可做,舊地重游也是美事一樁。
只是,鶻州跟他記憶中的樣子大有不同,他記得當年他游歷之時,鶻州顧家塢堡之外哪有這樣多的良田,可現在極目望去土地接連成片,邑戶忙碌奔波收割,好一個興旺的景象。
如今處處在打仗,這樣的景象已經很難見到,處處都是逃荒的流民,哪里還有人安于種地,逃命都來不及。
鄭桓興致上來,也顧不得先去塢堡拜訪,拽著顧逸疏道:“憑淵,咱們先四處逛逛,瞧著怪有趣的,這里當年我來的時候了都是荒地,現在全都變成農田了。你看那邊冒著黑煙的地方,是不是窯爐?府上還建了陶坊?”
顧逸疏倒是知道建陶坊的事情,就點頭道:“既是要回來總得有點進項。”
鄭桓輕笑一聲,顧家家大業大,底子厚著呢,還在乎一個陶坊。
顧逸疏知道陶坊,也知道開荒的事情,但是不知道開了這么多啊。
這一片望不到頭,再看著一車車割下來的糧食運走,心頭也是一片火熱。
知道妹妹能干,但是是不是太能干了點,這太令人驚喜了。
倆人都想看看,于是就決定先轉一圈,顧逸疏先讓身邊的人去塢堡傳信,自己帶著鄭桓走了。
顧清儀得了消息的時候,正在跟皇叔對弈,不免有些驚喜的開口,“這就到了?原以為還要明日。”
宋封禹抬頭看著顧清儀,“要不要出去迎一迎?”
顧清儀搖頭,“阿兄陪著好友四處走走,我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了。”說到這里,又看著宋封禹,“若是阿兄回來,你……”
要不要說他在這里的事情。
“清清,難道我見不得人嗎?”
“當然不是。”顧清儀聽著宋封禹有些委屈的口吻很是不自在,她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還要對外隱藏行蹤,只有我阿兄一個自然沒關系,不是還有信陵公子嗎?”
顧清儀也沒想到啊,信陵公子跑這里來做什么,大老遠的從惠康過來可不是近程。
“現在已經病愈,見誰都沒關系。”宋封禹面帶微笑的開口。
信陵公子啊,他知道。
這些世家公子就愛搞個玄談吹吹牛,鄭桓最有名的不就是琴藝好,正事不干,屁事一堆。
有些清名的人,現在忽然出現,肯定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宋封禹還挺好奇。
畢竟現在惠康的局勢不太好,這個鄭桓此時出來,不得不令人多想。
不得不說,皇叔對政事極其敏銳,至少顧清儀眼下沒人提示,或者是還沒見到鄭桓的情況下,她是想不到這一點的。
但是皇叔就感覺到了。
既然來了,總要見一見。
宋封禹看著顧清儀,笑的越發的柔和,徐徐說道:“既是四處看看,想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我看著倒是該把殷啟叫回來。”
殷啟為了安置流民四處奔走,到了夏收才回塢堡。
現在來了外客,自然是需要殷啟這個長史招待。
好比準備客院,晚宴等事情,反正宋封禹不樂意顧清儀親自做這些。
殷啟來的很快,聽了皇叔的話微微沉默。
顧清儀想不到,但是殷長史多聰明一人,自然聽出了皇叔的深意,嘴角抽了抽,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罷了,他對大名鼎鼎的信陵公子也挺好奇,自可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