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好辦法,只可惜我久不回鶻州人事生疏,還煩勞憑淵為我介紹高人。”
鄭桓一向溫潤的俊臉此時也有些撐不住了,感情說了半天在這里等著他!
可他還能怎么辦,大話說出去了,若是做不到豈不是丟人?
顧憑淵真狡詐!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任何一個圈子都有一個共通之處,同一個地位的人才更容易相識打交道。
顧家低調這么多年,與諸士族往來極少,那是為了不引起先帝猜疑。但是相同的,因為跟大家往來少了,人情自然也就少了,真要是用人時,就顯出了短板。
所以,顧憑淵不得不借用鄭桓打開口子,至少拿著鄭桓的引薦信,才能踏進別人家的大門請別人出山。
顧清儀聽了阿兄套路信陵公子的事情,真是哭笑不得,對著阿兄說道:“也虧得信陵公子性情溫和,換個脾氣暴的,只怕當場就要翻臉了。”
顧逸疏卻不以為然,“若是換個別的脾性的,你阿兄自然有別的辦法。”
行,你厲害,還知道看人下菜碟。
顧清儀就道:“信陵公子應下此事,我們也該感謝人家。”
以鄭桓的家世自然不能說投靠顧家做個門吏,這種只能高高供起來做個客卿。
“自是應該,只是他喜愛天文地理,想要送他心儀的禮物不容易。”
“天文地理啊……”顧清儀輕咳一聲,她倒是有點雜說可以跟信陵公子交流一下。
聽到阿妹這個語氣,顧逸疏雷達立刻展開,“你有辦法?”
“實物沒有,還不能吹幾句?”顧清儀表示不怕。
顧逸疏:……
“阿兄,你別以為我糊弄你,說起天文地理,你未必有我知道得多。從小兒辯日就能看出觀測太陽從圣人時就有了,《墨經》也云荊之大,其沈淺也,說在具。又說沈、荊之具也,則沈淺,非荊淺也,若易五之。”
顧逸疏也是讀過這些書的,道理也懂。
小兒辯日讓人從日出日落中感受到一天日光與影子的變化,若是擴到一年四季呢?
太陽如此,月亮呢?星象呢?
萬事萬物皆有規律,而這種變化周而復始,是遵循一定軌跡與規律的,久而久之隨著研究的加深于是就有了歷法。
只是對這些顧逸疏不太喜歡,看過的書籍寥寥,更談不上研究。
但是他沒想到阿妹倒是能靜下心看這些書籍,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他就跟信陵公子無法暢談的原因所在。
不然,被對方三言兩語問到詞窮,他不要面子的啊?
顧清儀也唏噓啊,天文歷法她懂得不多,但是站在古代先賢的肩膀上,她的目光眼界總是寬闊的。
她做什么跟信陵公子細細掰扯,只要跑出個誘餌,讓他追著跑就行了嘛。
對于這些研究人員,沒有什么是比給一個努努力就能接近的研究方向更吸引人的。
顧清儀很有底氣的去拜訪信陵公子了,從小兒辯日到墨經浮沉,再談到宣夜說、蓋天說、渾天說,從這里再延伸到渾儀……
一時高興說禿了嘴。
渾儀要到北魏才出現,由晁崇與鮮卑族天文學家斛蘭制造的鐵渾儀。
這個鐵渾儀是中國古代唯一的一臺鐵制渾儀,十字形的底座上開有十字形的溝槽,灌上水后,就成為了十字水平校正儀,是一個既簡單而又極為精妙的創新。
就這么一個鐵制渾儀卻一直使用了三百多年,一直到唐代才研發出更先進的替代,所以這一禿嚕嘴不要緊,立刻就把鄭桓的興趣引了起來,抓著顧清儀不放,細細詢問具體構造。
而此時大家主要是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