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
看著顧母的神色顧清儀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真是沒想到傅蘭韻果然還有些本事,私奔嫁了賀潤笙與娘家鬧翻,在賀潤笙跌入低谷的時候,居然還能說動娘家出手救了賀潤笙。
“傅蘭韻是怎么說動傅家的?”顧清儀很好奇。
顧母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輕輕搖搖頭。
顧清儀嘆氣,顧母不知情也情有可原,這樣的秘事除非是消息泄露,不然也很難被人知曉。
顧母看著女兒眉心緊皺,頓了頓又說道:“梁豐被罷了官,歸鄉的路上遭遇山匪搶劫,一行上百口子人,一個沒活下來。”
顧清儀在鶻州安穩久了,就差點忘了這個亂世的殘酷,聲音微微有些發抖的問道:“全都死了?”
“幸好梁夫人帶著女兒先走一步,不然真的是……”
顧家跟梁家沒什么往來,說起來梁家一直是傅家的走狗,先帝在時也沒少為難顧家。
但是現在梁家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真是令人唏噓。
“我記得梁家可不是什么的大族,當初梁豐被舉薦入官,最后還是得了傅家的提拔,最后才做上了倉部曹的位置。”
說到這里顧清儀嘆口氣,這哪里是遇山匪,肯定是傅家殺人滅口。
梁豐跟著傅行空多年,手中一定有很多傅行空的秘密,如果說這次王太尉入獄的事情有蹊蹺,那就肯定是栽贓得手。
這種時候什么人能方便動手?
一向隱于倉部曹沒什么存在感的梁豐是個不錯的選擇,陷害王太尉可大可小,傅行空不想落下把柄就只能除掉梁豐。
如此一來,梁豐先是被罷官,然后歸鄉遇山匪,這應該是策劃好的陰謀。
聽阿母的意思,梁家只活下來梁夫人母女,孤女寡母的就算是回到了故鄉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當初梁香凝處處幫著傅蘭韻,可曾想過有今日?
為了賀潤笙的前途,傅蘭韻說動傅家出手,結果最后損失慘重的卻是梁家。
高手過招,池魚遭殃。
梁豐這樣的官員,不上不下依附于人才能往上攀爬,恰是最好的棋子。
顧母看著女兒的臉色不太好看,拍拍她的手說道:“你阿父說了,這些事情與咱們無關,如今我們家重回并州,以后就能安穩了。”
顧母是真的開心,自從她嫁給顧父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沒想到一把年紀了,倒是能回封邑養老了。
她是真的很開心,在惠康日日膽戰心驚,晚晚沒有一個好覺,那種日子她是真的不想再過了。
顧清儀聽了母親的話笑了笑,怎么會無關呢?
但是顧母對這些事情一向不太懂,阿父不想阿母憂心,顧清儀又怎么會說破,反而笑著點頭,“阿父說得對,以后在鶻州阿母就能安心了。”
從襄垣回了塢堡,顧母看著鶻州的變化驚嘆不已,“當年我跟你父親護送長輩的靈柩歸鄉回來一次,那回鶻州可不像是現在這樣好。”
田地里到處是綠油油的秧苗,河岸邊的翻車高高佇立,一座座的房屋矗立在塢堡外寬闊的田埂上,田野中不時會有邑戶在走動,還有半山腰的匠坊里冒出的青煙,讓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寧下來。
“清清,這都是你的功勞,辛苦你了。”顧母心酸,女兒得吃了多少苦,才能把鶻州建成這般模樣,“你阿父回來看過嗎?”
“阿父在晉陽安定局勢,還未得空歸來。不過阿母已經抵達鶻州,想來阿父知道后,必然會找時間回來的。”顧清儀笑著說道,“若是阿父實在無空,女兒就陪著阿母去晉陽探望父親。”
顧母與丈夫從未分別過這么長的時間,心中還是很擔憂丈夫的,但是又不想女兒勞累,就笑著說道:“不急,我現在鶻州修養些日子,從惠康一路趕來到底是年紀大了,遭不住累。”
馬車直接進了塢堡,抵達內院前停了下來,顧清儀扶著阿母下了車,笑著說道:“您說得對,先把身體養好,免得阿父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