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桓遲疑一下,最后才說道:“我回去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待在鶻州。”
他這個信陵公子的名頭在外頭雖然響亮,但是在族中頭頂一群族老跟長輩,還真是沒什么驚天動地的分量。
再說族中布滿他留在鶻州,阿父卻讓他留下不用回去,顯然阿父跟族中有分歧。
之前還不太明白,現在鄭桓已經懂了。
惠康發生了這么多事情,鄭家如果要站隊,可能他阿父跟族中有分歧,那么他這個信陵公子不回惠康反倒是成了好事。
顧清儀發現自己比鄭桓憂心多了,不知道皇叔在惠康如何,也不知道拓跋狄在幽州怎么樣了,還有鶻州這一片基業都需要她坐鎮,便是她一向樂觀對生活充滿熱情,此時也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你在擔心什么?”鄭桓看著顧清儀眉心緊縮就問道。
顧清儀看著他,“我在想鐵坊即將建成,不知道讓誰過去坐鎮,手中無人著實令人心慌。”
“這么快?”鄭桓一顆心都在火藥上,沒想到鐵坊都要建成了。
“阿父送來許多人,大部分我安置到了鐵坊那邊,人一多速度自然就快了。”顧清儀道。
鄭桓忽然渾身發毛,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鄭大哥,你看我現在多可憐,無人可用,無人可信,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去頂一陣?等我找到了合適人選,立刻請你回來。”顧清儀特別真誠的說道。
鐵坊太重要了,不是可信的人顧清儀真的不敢安置過去。
鄭桓在鶻州呆了這么久,不管是品行還是才學都是上等,顧清儀當然信得過。
鄭桓:……
對上顧清儀殷切期冀的目光,拒絕的話太難了。
又想起惠康之亂,惠康的局勢還不知道會如何發展,皇叔跟小皇帝的矛盾越來越深,他看著早晚都要一戰。
他已經上了顧家的賊船,半路下去也不可能了。
罷了,罷了。
“我去。”鄭桓直接答應了,“不過晚一天,席長年這邊我們已將配比弄的差不多了,明日他打算試一試,我要在一旁盯著。”
驚喜來得太太突然,顧清儀猛地站起身,“真的?多謝鄭大哥,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鄭桓看著顧清儀發自內心的愉悅,嘴角也勾了起來,“行了,你趕緊回去陪著伯母吧,我也回去了。”
要去鐵坊他就得把專業知識提上來,回去扒拉扒拉有沒有這方面的書帶來。
當初讓家里送來的書不少,他也沒具體分一分,心在臨到用時倒是麻煩。
顧清儀腳步輕快的回了正院,顧母已經收拾妥當換了一身輕便舒服的衣裳,看到女兒回來,對著她招招手,“去哪兒了,這么久?”
顧清儀就道:“在外頭匠坊轉了一圈,耽擱了些時間,阿母等久了吧。”
“我又沒別的事情,什么久不久的,無妨。”顧母讓女兒坐下,又讓人送上暮食,母女倆邊吃邊聊。
“茶英回到安定郡可有跟你聯絡?”顧母笑著問道。
顧清儀沒想到阿母忽然問起李茶英,就笑著說道:“她才這邊住了幾日,知道您要來就告辭回去了,說是等過些日子正式上門拜訪。要我說都這么熟了,倒不用這么拘禮,是她堅持。”
顧母也笑,“茶英一向是守禮的孩子。”說到這里這話音一轉,“你可曾聽茶英提及她的堂姐?”
“她的堂姐多了,您說哪一個?”顧清儀笑著問道。
“當然是嫡出的那個,二房的長女李明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