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李明英遭受這些,根子上還是因為自己女兒跟皇叔的婚事。
顧母的性子一向溫柔,但是這次也被氣得露出幾分厲色。這些人真還以為顧家還是在惠康縮著脖子過日子的顧家,真以為顧家不能將他們如何不成。
“行,您做主就是,那我先去忙了。”顧清儀起身,既然這婚事一定要成,那么送往李家的聘禮就要斟酌。
顧清儀想起自己的彈丸,把這東西加上幾個作為聘禮送給李家,想來李家一定十分滿意。
就是這東西還沒在阿父與阿兄跟前過眼,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想來婚事要成,他們也該回鶻州主持大局才是。
顧清儀直接去了丹坊,里頭空無一人,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拓跋狄帶著席長年進山了。
因為彈丸的爆炸頗有些聲響,為了不驚動人,他們都是進山的。
顧清儀就在丹坊四處轉了轉,為了保密,這里頭除了席長年帶來的道童并未有他人,此時道童也不在,只有兩個守門的部曲在外看大門,尋常人無故不能踏入。
這里可算是顧清儀的軍事研究基地,必然是重中之重,命人看守是必須的。
丹房外頭的木桌上擺著一摞厚厚的紙,上面壓了一只巴掌大的石塊,她隨意翻了翻,嗯,是她看不懂的字跡。
席長年這一筆字,飛起來的時候她覺得只怕席長年自己都未必認識了。
這下顧清儀放心了,別人看不懂的鬼畫符,進來看了也無所謂嘛。
她抬腳往外走,剛到院門口,就看到殷啟下了馬急匆匆往這邊走。
“喲,殷長史回來了。”顧清儀看到殷啟真是倍感親切,殷長史不在的日子,她幾乎忙成狗啊,太想念這位大管家了。
殷啟嘴角抽了抽,上前道:“皇叔送來的人我已經送往了襄垣,女郎放心吧。”
“這么快就到了?你全都送去了?”顧清儀驚訝的問道。
殷長史笑,“是皇叔的意思。”
顧清儀:……
你是顧家的人還是皇叔的人?
對上顧清儀的神色,殷啟摸摸鼻尖,這才跟著解釋一句,“惠康形勢不妙,皇叔讓我轉達襄垣的鐵坊擴大規模,盡早的打制武器。”
顧清儀聽到這話,就看著殷長史問道:“皇叔拒絕了與裴家的聯姻。”
聽著女郎篤定的語氣,殷啟心想這還真是一家人,他就說了這了一句,她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是,小皇帝請太后出面勸說皇叔,但是皇叔依舊拒絕了。”
顧清儀就想起席長年,席家被先帝打壓的就差魂飛魄散,席太后跟這個兒子可不親,請太后出面不是個好主意。
若是小皇帝登基后提拔施恩席家,席太后感動之下指不定會全力幫著兒子,但是小皇帝登基后雖然沒有繼續打壓席家,卻也對席家視而不見,席太后不失望才怪。
顧清儀在惠康呆了那么多年,想起每年進宮時,小皇帝從來不在席太后身邊,都是被先帝帶在身邊,倆母子即便是見面,生疏的就跟陌生人似的,能有什么感情。
就算是席太后親近兒子,也架不住先帝數年如一日的給小皇帝灌輸堤防席家的話。
席太后這輩子怪可憐的,丈夫是混蛋,兒子是叉燒,還連累娘家備受打壓,日子真是比黃連還苦。
顧清儀打起精神,想了想說道:“襄垣那邊現在有信陵公子坐鎮,但是如今要擴大規模,只怕他一人忙不轉,只怕還要辛苦殷長史了。”
殷啟就知道會是這樣,抹了一把自己曬黑的臉,當年俊俏的小白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我聽信陵公子說已經請元家九郎前來鶻州,若是他能來真是個好消息。”殷啟道,“只是元九郎未必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