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微微挑眉,這個時間剛剛好,看來裴韻菘也是算好時間上門的,“把人請去前廳。”
出門迎接那是沒有的,若是尋常好友往來,顧清儀自然會親自抵達門前相迎。
但是裴韻菘是來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顧清儀只要盡到禮儀就好,出門迎客?
裴韻菘還沒有那樣的臉面,若是她真的迎出去,只怕這位裴女郎心里更加看不上她。
何必呢。
顧清儀對著鏡子再整理一下儀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提腳往前廳走。
穿過游廊,抵達前院,就看到裴韻菘在裴家部曲侍婢的簇擁下正好進門。
嗯,剛剛好。
顧清儀定睛打量這位大名鼎鼎的裴女郎,就見她上穿橘色廣袖衣外罩兩當衫,下系乳白色裥褶長裙,外束腰彩。烏黑的發間插一支白玉笄,與白嫩無瑕的肌膚相映成輝。
楊柳細眉,杏眼瓊鼻,櫻桃小口染著一層薄薄的胭脂,她的五官并不像是顧清儀那般明**人,卻格外的舒展氣質出挑。
九分容貌再加上十分氣質,這一套組合果然當得起美人,而且是美人中的美人這個稱號。
顧清儀心想裴韻菘不負盛名,這般儀容便是她同為女子也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美。
顧清儀打量裴韻菘裴韻菘自然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顧清儀,一看之下心頭咯噔一聲,她只當惠康第一美人的名號唬人,沒想到見到真人才知道顧清儀之美就像是盛開的牡丹,艷色逼人卻又不顯輕浮,一身淺色衫裙加身,穿在別人身上只怕寡淡無味,在她身上卻襯的嬌艷的容顏多了幾分秀美。
“韻崧貿然前來拜訪,還請顧女郎莫要見怪。”裴韻菘笑著上前見禮開口說道。
顧清儀也微微一笑,“早就聽聞裴女郎大名,今日終得一見,也是人生幸事,請。”
二人并肩進了廳堂,裴韻菘不動聲色的打量室內,就見坐塌前擺著青瓷香薰爐,青煙裊裊,香氣淡然卻淺而不散。
窗前的位置擺放一書桌,桌上放著一鎏金花葉鳥魚紋窩形銅鎮紙,青瓷蓮瓣筆洗,另一角放著一瓷硯,還有一巴掌大的白玉杯。
件件東西精致中透著低調的奢華,裴韻菘收回自己的眸光,與顧清儀分賓主坐下,面前的幾案上擺放著朱漆食槅,隱隱有香氣從里面透出來。
顧清儀看著安穩如山的裴韻菘,心里想著不愧是裴家的女郎,就這份定力一般人也難有。
“裴家雖在并州一隅,只我以前遠住惠康,雖早聞裴女郎大名卻始終未曾一見,實為憾事。不知道今日裴女郎前來是有何故?”
顧清儀才不想跟裴韻菘繞圈子,別人上門來示威,她還能笑臉相迎。
這話分明就是說我們不熟沒有交情,有話直說,不要惺惺作態。
裴韻菘微微有些驚訝,實在是沒想到顧清儀居然這么不客氣。
她驚訝過后,隨即一笑,輕聲說道:“想來顧女郎應該知道陛下欲要賜婚一事,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顧清儀頓時來了精神,立刻說道:“賜婚?我離開惠康已久竟是絲毫不知道此事,不知陛下欲要給誰賜婚?”
顧清儀臉上的驚訝毫不遮掩,裴韻菘一時也猜不透顧清儀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微微沉吟一下,笑道:“說出來不怕顧女郎笑話,正是我。”
顧清儀立刻笑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能得陛下賜婚,真是莫大榮耀,恭喜,恭喜。”
裴韻菘心頭一梗,看著顧清儀的眼神越發的凝重,“顧女郎不想知道陛下想要賜婚哪一家嗎?”
“裴女郎真愛說笑,這是陛下與裴家的事情,我一個外姓女郎豈能置喙。不管陛下賜婚哪家,想來定是門當戶對,百年好合的姻緣。”顧清儀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就想知道裴韻菘還要怎么往下說。
“顧女郎說的沒錯,這婚事的確是門當戶對,只是有一件令我為難的事情,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開,故而特意前來請顧女郎指點一二。”
顧清儀虎軀一震,這話你品,你細品,這不僅是白蓮,這簡直是白蓮中的戰斗機。
想要搶別人的未婚夫,還要做出不得已的姿態,臉這么大,鏡子照的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