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面面相覷,本來是閑聊家常瑣事,哪想到說著說著好像是說出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你要跟你阿父商議一下。”顧母道。
“我知道,今兒個天晚了,我明日再跟阿父細說,我看著阿父一時半會回不來,您也先休息吧。”顧清儀起身告辭。
顧母點頭,“你也早點休息,小姑娘家家的別總熬夜。”
“是,放心吧。”顧清儀笑著走了。
給她準備的院子就緊挨著正院,中間隔了一道游廊,順著游廊慢慢走,穿過一道月亮門就到了。
眠春提著燈籠走在前頭,邊走便笑著說道:“院子比在鶻州精致,奇花異卉遍地都是,這個時節正是鮮花盛開的時候,早上您推開窗就能看到,美的很。”
趙王愛享受,雖然膽小但是就看這刺史府收拾的這么華麗就可見一斑。
這一路走來的游廊皆是彩繪雕花,更不要說府里的假山石林,亭廊魚池了。
戰夏帶著小丫頭備好了熱水,顧清儀先去洗了澡,換了輕便的衣裳,解了頭發,信冬端著一碗宵夜進來。
“女郎吃點東西再睡吧,是夫人讓送來的。”
顧清儀倒是不餓,不過是阿母的心意她還是坐在軟席上吃起來。
廚房做的胡餅湯,味道肯定跟鶻州的廚子不能比,顧清儀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讓人撤了下去。
漱口之后這才進了帳子躺下,把丫頭們打發下去,只留了一盞夜燈。
她想起之前跟阿母提及的事情,越想越覺的很有可能。
想起楊家跟河東裴有姻親,裴氏答應皇帝賜婚以此談條件,借著小皇帝的手奪了并州,現在事情未成裴家肯定不死心。
會不會有可能是裴家暗中操縱,以楊家在明勸說明家站在一條線上,再由明家說服趙郡李家對顧家進行經濟上的打壓,李家又因為與清河駱氏交好,由駱氏牽線搭上齊王,如果齊王站在小皇帝這邊,皇叔那邊的壓力必然會倍增。
難怪之前幽州忽然就局勢不穩,齊王與幽州刺史邢深交情不錯,若是這些人利益達成一致,的確有可能對皇叔圍追堵截。
顧清儀坐不住了,披衣起身,撥亮了燈進了書房提筆寫信。
她的猜測也許不對,但是還是要跟皇叔說一說。
萬一要是猜對了,這么多人串在一起,便是皇叔也要掂量一二。
信冬聽到聲音走進來,看著女郎正在寫信,忙放輕腳步站在一旁侍奉。
顧清儀大半個時辰才把信寫好,晾干之后放進信封用蠟封好,這才看著信冬說道:“明日一早讓人送到幽州皇叔手中。”
信冬忙點點頭,“奴婢記住了。”
顧清儀捏著信封,好一會兒才放在桌上徑自走了出去。
她在鶻州過得太輕松了,以至于忽略了外頭的局勢,心頭不由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