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笑著點頭,“我早上就讓人去鶻州傳信,快的話明日就能到了。”
顧清儀忙點點頭,“今日府里有什么事情嗎?”
顧母聽到這話就看著女兒,“你有安排?”
顧清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阿母,我想去街上轉轉。”
顧母看著女兒,“哪家的閨秀像你這樣整日往外跑,若是傳了出去,與你名聲不好。”
“怕什么,我已經定了親,有人娶了。”
顧母竟然無言以對,想想也是,皇叔之前還在鶻州養傷,想來也能窺見女兒幾分真性子,這樣都沒退親的話,大概也不會介意的嗎?
這么一想,顧母反倒是坦然了,在閨中時孩子才過的舒心,等到嫁了人就沒那么自在了。
“去吧,去吧,帶上部曲。”晉陽并不是那么安全,顧母還是很擔心的。
“沒事,我穿男裝出門。”
顧母:……
算了,孩子高興就好。
“那也得帶上幾個人。”
“知道了。”顧清儀高興地往外跑回去換衣裳,她打算實地勘探下晉陽的情況,除了準備婚禮,晉陽本身的情況她也很感興趣啊。
顧清儀穿了一身不顯眼的淺灰色鑲銀邊束袖上衣,腳上踩著小牛皮的靴子,這靴子還是她讓鐘自珍給親手做的,輕便透氣,騎馬走路十分舒服。
帶著眠春戰夏還有兩個部曲就出了門,晉陽是個大城,城中街道寬闊,往來百姓紛紛攘攘,街道兩旁的店鋪生意興隆,看上去還不錯。
一個城市越繁華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前來經商貿易,作為并州的中心,這里比起惠康真的是差得遠,尤其是前段時間諸胡犯鏡,長驅直入兵至陽曲,晉陽差點就淪陷于戰火,帶來的影響還是有的。
街道上牛車往來常見,騎馬的倒是少見,顧清儀一行引起不少人矚目。
如今戰事頻繁,馬匹多是征入軍中,且牛車在大晉盛行多年,皇親貴族出門也以坐牛車為榮,所以不管是惠康還是并州牛車處處可見。
不過是牛車的制式會根據家世身份有所區別。
顧清儀想了想就索性下了馬,讓部曲把馬先安置好,自己則帶著兩個丫頭慢慢走。
剛拐過彎,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喊聲,“讓開,讓開!”
隨著一聲聲叫喊還有隨之而來的鞭聲開路,路人紛紛躲避,孩童嚇得當街大哭。
顧清儀抬頭望去,就看到一輛長檐牛車粉漆雕梁疾沖而來。
“快躲開,那時范家的牛車,惹不起喲。”顧清儀身后一名老婦忙把孫子抱在懷里,嘴里怕的念念不休,臉都是白的。
顧清儀心念一動,看著那老婦問道:“阿嬤,你說的可是太原范氏?”
那老婦聞言十分警惕的抬頭,待看到是一名秀美絕倫的俊俏小哥時,臉上的神色才緩了下來,“小郎君怕不是我們晉陽人吧,不然怎么會不知道范氏?”
顧清儀雙手抱拳,笑著說道:“您老慧眼如炬,這都被您看出來了,我是來晉陽探親的。”
“什么炬不炬的老婆子也聽不懂,你這口音也不是咱們晉陽人,一張嘴就知道了。”老婆子呵呵一笑,“范氏家大業大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小郎君走路可要看這些,別惹到范家人。”
“范家這么厲害的嗎?”顧清儀驚訝地問道,“我聽說如今晉陽在顧家治下,顧刺史可是個清正廉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