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才懶得管這對主仆,徑直走進去,打量著柜臺上的首飾,她已經很久沒有買過首飾了,若是有相中的未必不能買幾件。
她剛站定,就聞到一陣香風撲面而來,一轉頭,就瞧著神色不善的顧家女郎盯著她,“你是哪家的,瞧著穿著如此寒酸,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我是范家女郎?”
范凝陽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下巴微微抬起,她就想看著眼前的人變色之后給她賠禮道歉。
哪知道,等了半響,才看著眼前的人渾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完全沒把她放在眼中的樣子,轉身繼續看首飾,怒火頓時上來了,抬手就往對面的人臉上打去。
“小公子!”戰夏立刻跑過來,就看到自家女郎一把抓住范女郎的手,然后狠狠的一甩,將人甩了出去。
范凝陽被扔在地上時整個人都懵了,她活這么大,沒人敢這么對她,驚訝的連發火都給忘了。
“范家?沒聽說過。”顧清儀拍拍手,“既然是自詡身份高貴,又怎么能做出潑婦之舉,眾目睽睽之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看來你們家也算不得什么高門大族。”
店里的一番爭鬧引了不少人在門口觀看,此時聽到這話就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范凝陽的臉色更難看了,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指著顧清儀怒道:“報上名來,你是哪家的?”
“嬌縱跋扈之輩,你配嗎?”
范凝陽真的氣死了要,腦子一抽一抽的,立刻說道:“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我打,往死里打!”
顧清儀身后的部曲頓時上前一步擋在自己女郎面前,大有范家人沖上來就打回去的架勢。
顧清儀看著金樓的掌柜嚇得瑟瑟發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真是可憐,她就上前說道:“太原范氏,不過如此。令尊掌管兵曹,也是身兼朝廷要職,作為朝廷命官的子女卻仗勢欺人,兇橫霸道,回頭我倒要問問范兵曹意欲何為。”
范凝陽聽到這話心頭一突,暴怒的思緒冷了冷,“你認識家父?”
“不認識。”顧清儀道。
“你……”范凝陽以為自己又被眼前這人耍了,“真是滿口胡言,藏頭露尾的鼠輩,連身份都不敢表露,還敢大放厥詞,我阿父也是你能見到的?”
“區區一個兵曹而已,我怎么就見不到?”顧清儀就是故意的,現在越囂張,把范凝陽激怒,等到時候范凝陽知道她的身份時才越有趣。
范家不是沒有把柄嗎?
她就制造一個握在手中,雖說閨閣女兒家的恩怨上不得臺面,無傷大雅,但是在她有意引導之下,小事也能變成大事。
只可惜她怕疼,若是豁出去故意挨上一巴掌,這把柄可就有分量多了。
轉念一想,顧家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需要她挨上一巴掌扭轉乾坤,所以干什么跟自己的臉過不去。
范凝陽驚住了,一時摸不準眼前這小郎君到底什么身份,聽這話的意思,竟是連她范家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在并州范氏也是響當當的家族,沒幾個能在他家頭上打滾的。
所以眼前這個到底什么來頭?
范凝陽雖然脾氣不好愛擺架子,但是也不是個蠢的,此時有了打退堂鼓的主意,等查明這人的身份,有的是機會找回來。
“話倒是說的硬氣,兵曹之位可是管著并州上下的將士,你倒說說你們家官居何位,讓你口氣這般大!”范凝陽出言試探。
顧清儀冷笑一聲,看著范凝陽,“這話說的真是可笑,還并州上下的將士,刺史府的兵曹掌管的不過是刺史府名冊上的兵將罷了,誰人不知道趙王棄城而逃帶走了大部分的并州兵,如今刺史府名單上不知道還有幾何兵馬。”
范凝陽被氣得真的忍不住,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