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有錢,您別擔心。”范羨搖搖頭,這是阿母的嫁妝,他怎么能用。
“你的份例府里都是有數的,在外做事離不開這些,你拿著。反正能成這些東西早晚能回來,若是不能成,留著也是便宜別人。”范夫人直接塞到兒子手中,“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阿母在這里等你。”
范羨捏緊了鑰匙,忽而一笑,“是。”
他總能為自己掙出一條路。
顧清儀回了刺史府沒多久,身邊的人就把范家的事情打聽的差不多了。
范家的事兒算不上是多隱秘,這些世家大族做事情素來隨意慣了,除非是影響族譽才會稍微收斂一二,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去管別人說什么。
范家的情形還真是讓顧清儀有點意外,嫡出一脈陷入水火,范凝陽那蠢貨毫無察覺就算了,還能四處闖禍給人把柄,這么蠢,還真是……
大晉就兩頓飯,早飯上午十點左右,晚飯下午四五點左右,中間不吃飯,若是餓了便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顧清儀吃慣了一日三餐,在惠康她就經常加餐,家里人都習慣了,她一來晉陽,這邊的廚娘聽說每天多加一頓飯都驚住了。
刺史府果然跟尋常人家不一樣,他們府上這位女郎更是不同,她一來,府里飲食時間都跟著改了。
前邊議事正歡快,顧父起身要回后院吃加餐,把一群幕僚給看傻眼了。
一說吃午飯,他們也都覺得肚子有些癟了,但是誰家還正經八百的在這時候加一頓飯?不都是吃點餅子或者點心墊墊就可以了。
顧鈞對上大家不解的目光,笑著說道:“小女自幼身體不好,郎中叮囑要飲食得宜,所以她打小要吃三頓飯的。孩子是個孝順的人,只她一個人吃飯她是吃不下去的。”
所以,為了哄女兒吃飯,刺史大人一家都要陪著嗎?
這會不會太寵著這位女郎了?
顧鈞繼續笑道:“小女初來晉陽,就道大家為了晉陽上下辛苦了,特意命廚房做了些小食,諸位也歇一歇,吃些東西再繼續做事吧。”
鶻州的廚娘連夜趕了來,那手藝是真沒的說,哎,他現在想想腳底下行走的速度都快了些。
等吃過這一頓,這些人明天必然還會盼著的。
閨女說了,抓住一個人的胃,就能留下大半的心,天長日久的吃慣了刺史府的飲食,人可不就留下了嘛。
看著刺史大人格外輕快的腳步,眾人陷入迷之沉默。
勤奮的刺史大人畫風一變,他們很不適應啊。
顧清儀今天特意讓廚娘做了個紅燒肉燜魚,兩條大青魚成太極式放在鍋中,中間及兩邊全是紅燒肉,等到汁濃肉爛撒上野蒜與芫荽提香,再用特意用白面烙的薄餅一卷,太香了。
他們四口人就加了兩條小一點的青魚,送到前堂的則是大號的砂鍋放著兩條七八斤重的大青魚,一上桌那撲鼻而來的霸道香氣就把眾人整蒙了。
這什么菜?
沒吃過,沒見過,這么大的鍋也是頭一次見。
還有這幾個大白瓷盤里裝著的一摞摞的是什么?看上去像是胡餅,但是比胡餅輕薄顏色玉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后廚特意跟過來一個人,當著眾人的面洗凈了手,拿起一張薄餅,用筷子夾了魚肉與紅燒肉裹在其中一卷,彎腰恭敬的遞給坐在上首的一位大人。
原來是這樣吃,有點意思。
一口咬下去魚肉的鮮香與紅燒肉的軟糯糅合在一起,味道鮮濃,入口即化,便是牙口不好的都能吃上幾張餅。
現在大家終于懂得為什么刺史大人的腳步匆匆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