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影壁,穿過后堂,就有藥味傳了過來,遠遠地還能看到一個小丫頭拿著扇子正在藥爐前煽火。
裴韻菘抿抿唇,進了內堂,打眼一看,內堂的擺設并不奢靡,甚至于算得上是太過素雅,繞過屏風,就看到范夫人衣不解帶的坐在床邊正低頭看著床上的人兒。
裴韻菘瞧著床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的范凝陽,沒想到是真的病了,她以為范凝陽是被范夫人給制住了。
“韻崧見過夫人。”
范夫人這才一臉憔悴的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和緩的微笑,“裴女郎不用多禮,凝陽若是知道你來探望她必然會給很高興的。她總是跟我說與你多要好,每當談起你的時候便眉飛色舞很是開心。”
裴韻菘沒想到范夫人會這樣說,她的神色緩了緩,輕聲問道:“昨日還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倒下了,我心里實在是擔憂,若是不成我書信一封回河東,讓阿父派醫者過來。”
范夫人愁眉苦臉,輕輕嘆道:“郎中也說不上怎么回事,只說以前也未見過這樣的病癥,哪有人好端端的就昏迷不醒的。若是河東真有良醫,就多謝裴女郎仗義相救。”
裴韻菘看著范夫人一臉感激的樣子,并不怕河東的醫者前來,難道說范凝陽真的是忽得急癥?
“夫人放心,我這就寫信回河東。”裴韻菘點頭應下。
范夫人驚喜的道過謝,這才又開口說道:“之前隋姨娘來找我,讓我主持女郎的接風宴,并非我不愿前去,實在是凝陽昏迷不醒令人憂心,我實在是做不到嬉笑妍妍招待貴客,還請女郎莫怪。”
裴韻菘忙道:“夫人莫要誤會,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怎么能是小事,等凝陽好了,若是那時女郎還在并州,我一定為女郎辦一場盛宴。”范夫人滿臉感激的開口。
范夫人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兩眼通紅微微發腫,一看就是一夜未曾睡好擔憂女兒的樣子。
裴韻菘便是要找錯也實在是找不出來,又安慰幾句這才辭別。
等裴韻菘一走,范夫人面上的神色就冷了下來,看著白蘭說道:“去盯著隋姨娘,看她還要做什么。”
“是,夫人放心。”
“等等。”范夫人叫住白蘭,“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必然會被人非議,你立刻讓人放出風聲,就說我未出席接風宴是因為女郎忽得急癥昏迷不醒我要照看女兒的緣故。”
她是絕對不會給隋姨娘一絲機會抹黑自己的,今日裴韻菘丟了這么大的臉,也不知道她怎么樣找回來。
不過,他們母子已經對顧家示好,想來顧夫人與顧女郎也不會遷怒她們。
這便好了。
另一邊顧清儀與顧母送走客人,累了一天母女倆都有些笑的臉都僵了,不太想說話。
但是范家的消息傳來,顧清儀還是沒忍住跟顧母說道:“您說裴韻菘接下來會怎么辦?”
范夫人倒是個果斷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范凝陽昏迷不醒,真是令人好奇。
顧母認真想了想說道:“裴韻菘想要把面子扳回來,除非是裴夫人親到晉陽。”
顧清儀一愣,“不至于吧?”
這種時候裴夫人怎么會到晉陽來?
這是打了小的引來老的?
那就真的是太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