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郡殷家的人?”宋封禹看著顧清儀笑問,眸子里閃動著跳躍的火苗,就像是此時他的心也在微微發熱。
清清果然很在乎他,他這里只是初步打算重開太學,她就為他做了這樣多。
顧清儀可不知道宋封禹在腦補些什么,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掀桌。
“對,我想著若是殷家有子弟考入太學,這也是對士族的一個信號。而且殷家向學,族中子弟才學扎實,真的來了惠康入了太學,正好可以讓他們在學中做些實事鍛煉一下。”顧清儀徐徐說著自己的想法。
做學生總是一腔熱血,但是真的踏上社會才知道殘酷。
殷家的子弟偏于陳郡入仕的較少,從現在抓起也不晚,畢竟實在是太缺人,知根知底的用起來才放心。
宋封禹看著顧清儀,“殷愷去了幽州。”
顧清儀驚喜不已,“真的?那董將軍高興了,不對,應該稱為董刺史了。”
殷愷那是比殷長史還厲害的人物,有他在幽州輔佐董大成,想必幽州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安定下來并休養生息。
“殷度明確實有才華,把他放在幽州鍛煉一兩年再把他調來惠康。”
顧清儀琢磨著把殷愷調來惠康最主要的用意只怕是為了牽制其他士族,惠康的士族與皇帝掰手腕子,但是皇帝也不是非用他們不可,像是陳郡的殷氏不是一家,天下這么大,皇帝可用的人不少,這就像是一個警告。
只是想要殷家這樣的家族出仕也不容易,殷家這是湊巧了,逮住了一個殷啟,這才拔蘿卜一樣,將殷家人一個個的吸引了出來。
“這也行得通。”顧清儀邊說邊帶著宋封禹去外間說話,正好有些莊子上的事情要跟他商議。
知秋跟信冬端著托盤進來送上夜宵,倆人又悄悄退了下去。
今晚是鮮蝦小混沌,蝦子是河蝦不算大,但是勝在無污染純天然味道鮮美,加一點筍丁調味,顧清儀就愛吃這一口。
倆人邊吃邊聊,顧清儀把莊子上的規劃圖拿來,這是穆埠與拓跋狄仔細商議過后定下來給顧清儀看的。
宋封禹接過去低頭掃視,邊看邊說道:“你這修的路不少,還要開溝挖渠引水過來?我記得莊子距離河道可不近。”
“要想富,先修路。”顧清儀順嘴說了一句后世名言。
“這話到有些意思。”宋封禹還是頭一回聽這樣的言語,感覺很稀奇。
“道路不通,商人不至,你便是有再好的東西也賣不出去,白白在手里蒙塵。若是把路修好了,自然就能有人來。”顧清儀笑著說道。
“修路要費很多人力物力,朝廷窮。”宋封禹嘆氣,他接手做了皇帝,一看國庫才知道窮的見底了。
“也未必就沒有別的辦法。”顧清儀看著宋封禹試探著開口。
宋封禹對上顧清儀探問的大眼睛,不由被逗笑了,“你有什么法子直說。”
“天下錢財多數都在士族商賈手中,想要他們拿錢出來也不難。士族飽讀詩書入仕容易,定力十分強,怕是不為所動,但是商賈不同,出身低微,想要翻身留名的心十分迫切,可以從這一點下手。”
宋封禹隱隱明白顧清儀的話,但是又有些不明白她要怎么做。
“可以建功德碑。”
宋封禹:……
“功德碑是能亂建的嗎?”
“怎么能是亂建,別人出錢出人修路,難道還不能留個名,若不是為了留名,憑什么要別人白白拿出錢來。商賈有錢,那也是在這亂世拼命賺來的。”顧清儀柔聲說道,“現在朝廷困難,就應該沖破舊習出臺新規,先讓百姓吃上飽飯才是最要緊的。若有人反對,那也行,讓他想別的辦法修路安民,只要他能想出辦法,這個辦法就可以不用。”
宋封禹覺得胡鬧,但是又覺得顧清儀這辦法不錯,“讓我想想,若是真是這樣做,阻力不小。”
士族哪里看得起商賈,讓商賈留名,這是對他們的羞辱。
“我先來做,給你探探路。”顧清儀笑,“咱們那倆莊子正好要修路,我決定集資建碑來辦,正好替你趟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