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常有五石散治療傷寒的說法,所以才令人趨之若鶩。
要知道,人一旦染上傷寒,基本上就無藥可治,所以五石散能治才會被世人推崇。
顧清儀看著宋封禹驚愕的神色,才想起來這個時空沒有《傷寒雜病論》這本書,也還沒有人質疑五石散的副作用。
她沉默一下才說道:“看看那些服食五石散年數多的人,哪一個不是身材消瘦,面色無光,這個東西吸食過后會令人覺得精神大振,飄飄欲仙,但是過后不久便會渾身乏力,切要行散,行散就要坦胸露腹,吃涼食,喝涼水,若是行散不當還會有生命危險,這樣的東西怎么會是好東西。這就好比飲鴆止渴,最終害的還是自己。”
顧清儀這樣一說,宋封禹覺得有些道理,“回頭我問問樊和。”
顧清儀也不敢多說,就轉開話題又問道:“萬一要是裴濟病逝在半途,你打算怎么辦?”
宋封禹聞言面色沉沉的說道:“自然是從裴濟的兒孫中挑選一個繼承他的位子。”
顧清儀琢磨著這個挑選就很有靈性了,自古選嫡不選庶,選優不選劣,可要是宋封禹給了裴家那些庶子們希望呢?
嫡庶之爭一旦燒起來,除非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做上裴家主的位置,不然裴家陷入內訌爭權奪勢,哪里還會有人顧得上惠康的裴韻菘以及裴宿、裴蘊秀等人。
這一招,不得不說,忒狠了。
但是顧清儀能同情裴家嗎?
自然是不會。
方才還晴朗的天一下子就陰沉起來,顧清儀窩在宋封禹的懷中慢慢閉上眼睛。聞著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就睡著了。
等她睡沉之后,宋封禹慢慢起身拿了薄被給她蓋上,這才走到外面,看著案幾上她畫的圖紙。
顧清儀畫的圖紙與別人不同很容易分辨,她畫的線條總是很跳脫的,不像鄭桓那樣嚴謹,但是讓人看上去不會覺得厭惡反而會覺得有幾份可愛。
他的唇角微微彎起,不免就想起鄭桓之前所說要債的話,看來他的皇后正在努力還債,畢竟鄭桓很快要回來了。
將圖紙重新壓好,宋封禹大步走了出去,還有那么的朝務要忙,一樁接著一樁,實在是無法令人安逸的享樂。
元狄在惠康抓人攪得風聲鶴唳,裴宿入獄就像是拔蘿卜一樣,一串一串的拔出不少人來。這些人有不少是裴家留在惠康的眼線,還有與裴家暗中交好的人,借著這次的事情元狄幾乎是將裴家在惠康暗中的勢力連根拔起。
就連李夫人進宮探望顧清儀,都忍不住的嘆口氣說道:“如今惠康世家怨氣紛紛,娘娘可要當心些。”
當心什么?
當然是元狄出身顧家,這些人怕是對她這個皇后都有怨言了。
“伯母放心,我心里都有數。”顧清儀笑著說道,“茶英的婚期將至,可都準備好了?”
說起女兒的婚事李夫人臉上的笑容都少了些,“準備是準備好了,鐘家那邊似有延遲婚期的意思。”
顧清儀臉上的笑容一頓,“延遲婚期?”
李夫人微微點頭,“如今我不知道拿什么主意好,家里也為了此事憂心。”
“鐘家想要悔婚?”顧清儀想起鐘夫人與鐘湛,看上去并不像是刻薄寡義的樣子。
“因為裴家的事情惠康鬧得沸沸揚揚,聽聞裴濟即將抵達回廊,就連我們家老爺子都被請去吃了幾回酒。”
聽著李夫人的暗示顧清儀明白了,這些人大約是想要暗中達成聯盟,裴濟的分量自然要比裴宿更重,他到了惠康之后,惠康的這些世家就算不已裴濟馬首是瞻,只怕也得看重幾分他的話。
難怪宋封禹說要裴濟“病逝”在路上,這人還沒到惠康呢,李茶英的婚事都受了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