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這里的家人對她特別好,但是她心里奶奶的位置也無人可以替代。
顧清儀慢慢的坐起身,心里的悵然讓她的思緒特別的沮喪,下意識的伸開手,她點了點小玉樹,不等它出來,她就輕聲跟它說道:“小玉啊,你說要是有機會讓我回去,我會回去嗎?”
小玉樹沒出來,顧清儀也不奇怪,它雖然不說話,但是她總覺得它是能聽懂自己的話,沒看它有時候跑的比兔子還快,這是聽不懂的樹能明白的嗎?
顧清儀又緩了一會兒,情緒好了些,她看了看依舊沒有動靜的掌心,頓時失笑一聲,小玉樹不出來,大概就是告訴自己別做夢了,就算是做了夢也回不去的。
顧清儀沒有發現的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玉樹的花朵已經凋謝,枝頭最頂端露出兩個青澀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果子。
那一對青澀的果實雖然還小,但是通體碧玉隱隱泛著青色的光芒,而原本碧綠的玉樹,反倒是有些看上去蔫蔫的,而且它的枝葉也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般,灰撲撲的。
如此過了七八天,每隔兩三天,顧清儀總是能在睡夢中夢到前世的事情,有時候她是在玻璃花房,有時候是在她自己的房子里,有時候又像是回到了她原來的家,每次入夢地點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她都會在這些地方看到奶奶的身影。
她自己的房子她只給了奶奶鑰匙,因為奶奶擔心她,拿了鑰匙想她的時候就去看看她。
去原來的家是因為要過節,過節就要一家團聚,這種日子她爸爸是要把奶奶接過去共享天倫之樂的。
每當這一天家里都會特別的熱鬧,照理說這樣的日子她應該能看到其他家人,但是她依舊只能看到奶奶。
顧清儀很迷惑,不知道是為什么,雖然她跟奶奶的感情最深,但是跟家里其他人的關系也不錯,可她在夢里就是看不到他們。
一連幾次都這樣,便是顧清儀心里再強大,她的情緒也不免的更加低落。
本來她這段日子就不是很有活力,情緒一旦低落下來,宋封禹忙完夏收正要跟顧清儀說產量,這才發現清清有些不對勁。
這次他沒讓清清拒絕,直接宣召樊和來診脈。
顧清儀打起精神看著宋封禹,“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真沒事,就是有些想家里人了。”
宋封禹以為他說的是遠在并州的顧家,卻不知道顧清儀說的不是顧家。
“我讓人去并州傳旨,宣召岳父岳母來惠康小住好不好?”宋封禹覺得可能是因為子嗣的事情讓清清壓力很大,她雖然表現得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到底是露了些端倪出來。
顧清儀:……
忽然發現這個提議她無法拒絕,雖然不能見前世的親人,但是能見一見阿父阿母也好啊。
顧清儀一瞬間的沉默,讓宋封禹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就道:“就這么定了,正好岳父來惠康我也有些關于胡人的事情跟他商議,算是一舉兩得。”
顧清儀正要說什么,偏這個時候樊和到了,她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樊和進來后行禮問安,然后才給皇后診脈。
宋封禹坐在一旁看著樊和的眉頭皺的緊緊地,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緊繃起來,又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讓清清更有壓力,盡量的讓自己放松下來。
樊和好一會兒才收回自己的手,這才開口說道:“娘娘的脈象有些奇怪,微臣一時半會不好說,還得回去翻翻書,還請陛下娘娘恕罪。”
顧清儀:……
宋封禹盡量放緩語氣說道:“那就回去看看,最近皇后嗜睡,精神不振,你好好看看怎么回事。”
樊和應了一聲,又仔細觀察皇后的面容,雖然有些倦怠的樣子,詢問了幾句作息以及飲食。
聽到皇后的飯量時,樊太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