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吟唏噓,他可算是站起來了,但她心里不大舒服。
明明挽著他就是給他一個支點,但他沒有將半點重量分攤給她。
她想趁勢殺了的竟是這么個溫柔的有些過分的人。
解楚容半起時,孟若吟便放手了,少年身形單薄卻是挺拔,她站立剛及他的大腿根,幫不上忙就不給他添加負擔了。
陪著他慢慢朝屋里走去,她發現他刻意保持著距離。
也許是謹慎也說不定,畢竟自己是個陌生人。
孟若吟沒有細究,領著他到床榻前坐下。
“衣服脫了,先扔在地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端自己打來的清水。
等又拿來她撕扯好的布條,才發現解楚容只脫了外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一臉乖巧。
嘆了口氣,她走了過去,爬上床,準備自己親自來。
剛摸上他的系帶,解楚容猛的握住了她的手,一臉羞赧。
“做什么?”
“幫你脫干凈啊。”
語出驚震解楚容,赤紅爬上臉頰。
孟若吟見狀,抿唇搖頭補充,
“你不露出傷口,我怎么給你清洗上藥。”
“我知道,但是……”
但是?
自己一個孩童模樣,他又是個男人,害個什么羞啊。
不喜歡磨磨蹭蹭的事情,掙脫他的限制,孟若吟強硬地扯開了他的領口。
解楚容似乎是急了,也顧不上疼痛,向后退去。
捂著胸口,他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男子的身子只可叫妻子瞧見。”
“……”
孟若吟語塞,恍然大悟。
書中青璇的筆墨不多,女尊對她只是個模糊的概念,凡事女子優先,不曾想竟然還有男德教育這般對等。
如此一來,她的舉動倒是有些孟浪了。
她好歹也算是女性。
但是那又怎么樣,如今知語閣又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解楚容依舊搖頭,“哪也不可污了姑娘的眼。”
曉之以理不行,孟若吟想想,拉住他的手,
“別再耽擱了,真的會死的,你死了我會傷心的。”
這可是院長哄孩子的管用伎倆,每次都見效,她姑且試一試。
抬頭望著解楚容,他眼里是她說不出道不明的忐忑。
終于,在沉默中,他緩緩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為了不叫他太羞臊,孟若吟第一時間錯開了視線,讓他先只脫上身趴在床上,免得受涼。
“可能會很疼,你忍忍哦,不要出聲。”
其實她只用警告他別出太大動靜就好,板子都挨下來了,上藥而已,但是一直哄下來,她習慣了把他當院里的孩子對待。
“嗯。”
聽到回應,孟若吟開始了幫他清理。
她聽說這種行刑的人都有些手藝。
或輕或重,甚至能外輕內重,面上沒什么重傷,衣服都不破損,但內里筋骨俱毀。
看來應該是得過暗示,解楚容只是皮開肉綻,沒受什么內傷。
不過皮肉傷對他這身子也是夠嗆了。
清洗完血漬,她拿出一個瓷瓶。
這是她路過碧霄宮的時候順出來的,那個時候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