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拉扯著走,又有求于她,厲先生也只得放緩了腳步,與她統一步調。
離鳳鳴宮的大門還有十數步,一聲哀嚎便從里面竄出。
孟若吟聽著這嗓音有點熟悉。
但是太過凄厲,已經是破音了,她一時沒能分辨出來,只知是個男的。
慘烈可不止一聲,他定是在挨板子,那帶著節奏的拍打聲合著他的哀鳴陣陣。
她緊跟著又走幾步,到了門前,便從嘈雜中聽見一個女人低語哭訴。
“娘娘,元晏他真的沒有惡意,就是作為一個哥哥的關懷,會發生那樣的事他也是始料未及……”
孟若吟聞言失笑,厲先生回頭瞇眼瞧著她,她又將那笑壓下,兩手拽上他的衣擺瑟縮,裝作害怕的模樣。
她還當是發生了什么事,原來是她的好二哥在受母后的責罰。
想來哭訴的女人是二皇子的母妃
厲先生冷著臉叩響大門,各種喧鬧頓時停止,除了那簌簌的哭泣。
大門開了一縫,探頭出來的是翠珠,她見著厲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等瞧見他身后藏著的孟若吟便是一喜,旋即又蹙眉扭捏。
“可是吟兒回來了。”
翠珠身后,皇后的聲音響起,門又打開了一些,皇后從中走了出來。
孟若吟糯糯的喚了一聲,“母后。”
皇后沒有應她,與厲先生四目一對,厲先生不動,竟是皇后向他行禮,“勞煩厲先生了。”
“先生!”
門內有聲高呼,是二皇子的母妃。
厲先生充耳不聞,平淡道,“娘娘似乎正忙,公主已經送到,我便不打擾了。”
他也不叫皇后起身,說完只把孟若吟拽到皇后跟前轉身就走。
孟若吟看出他的心思,想抓住他,剛碰到他的衣角,他便沒了蹤影。
她咬牙,暗暗啐了一口。
這老頭,一把年紀了也沒個擔當,溜的可真快……
“吟兒!”
沒了遮擋,這時皇后才看清孟若吟的樣子,女兒下頜明顯的淤青,還有側臉擦破的血痕,這些一下撞進視線,驚得她大叫。
鳳鳴宮一陣慌亂,翠珠趕緊拉來了邵氏,一眾人簇擁著孟若吟進門。
剛進門,一道強烈的視線便落在了孟若吟身上。
是憤怒,又是憎惡。
“娘娘!元晏是皇子,你不能這樣責打他。”
孟若吟尋聲望去,就見一個藍裙女子被幾個粗壯宮人架著,她便是二皇子的生母宜妃。
皇后低頭對懷中的孟若吟笑了笑,“吟兒乖,母后在這,你聽著什么都別害怕,母后有些事要做,吟兒也不看啊。”
叮囑完,皇后捂上孟若吟的眼睛,神色陡然冷了下來,
“本宮是皇后,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子有失,母責之,有何不可?”
她聲音輕柔緩慢,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嚴厲,不容絲毫質疑。
杖刑繼續,為了不叫二皇子的叫聲嚇著孟若吟,翠珠開門前就已經堵上了他的嘴,并美其名曰——皇后垂憐,別叫二皇子咬傷了舌頭。
宜妃哪兒忍見親兒痛苦,一邊想掙脫束縛,一邊沖皇后大喊,
“此事在瀚博院內,只有先生能做處置,奕北歷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