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奔跑,孟若吟刻意讓自己的腳步震響整條走道,可回應她的聲響也僅此而已。
隨著那腳步一聲聲,不安感漸漸爬上心頭。
下面沒有人……只有一片死寂。
或許邱雅棠覺著綠萼一個弱女子,留個李嬤嬤足夠了。
她安慰自己是關心則亂,不應該把情況設想到最糟糕,既然還留了人看守,綠萼必然是活著的……至少在邱雅棠她們走上來之前是的。
眼看到了盡頭,孟若吟一躍而下,跳過最后幾級臺階。
不說豁然開朗,至少沒有了因空間狹小而產生的壓迫感。
小刀橫在身前,刀刃向外,孟若吟高舉油燈,她試探著向前走去,光亮一點點的擴張。
這里的味道真的很難聞,不光是血腥味,鮮血的味道還算新鮮,有一種腐朽之氣,滲透了這里的每一寸,絕對不是折騰兩日就能弄出來的。
想來也是,這種密實又能拿來做什么好事……看這年頭肯定不是邱雅棠修建的,就是不知怎么會找到,邱雅棠倒是撿了現成。
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契合邱雅棠的樂園了,堪稱完美,可以任由其盡情釋放,畢竟克制本性是很累的,邱雅棠成天要裝小白花也不容易。
終于,燭光驅散角落里最后一片孟若吟未曾探索的黑暗。
看見眼前的情景,她沉默了一瞬。
放下油燈,提步向前,不知怎的腿腳竟是覺得有些沉重。
一地的臟亂,倒在那臟亂中的……說是一團血人也不為過。
可比較身上,那張臉出奇的干凈,一眼就能認出是誰,邱雅棠或許是有別樣的癖好,還刻意為其擦洗過。
她記得綠萼昨日穿了一身藕粉,只是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本也沒剩下多少料子,直接能看到一道道潰爛的傷**錯猙獰,剩下那點遮羞的玩意被血跡晾干后呈暗紅色,現在又裹了層新鮮的。
那斑駁刺眼,饒是孟若吟見過許多,都覺著難受,尤其是想到這個人是綠萼,是曾經的邱素嬋,她的心情更是復雜。
她自己絕對說不上仁善,下手也不會心軟,但她從來不虐待敵人。
孟若吟伸出兩指探上綠萼的脈搏,指尖傳來的輕弱跳動,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得承認下了樓梯后,她莫名的恐慌,沒法再做到什么果敢,什么干脆利落,她害怕……害怕找到一具尸體。
從懷里拿出厲先生交給她的白瓶,她倒出一粒來,掰開綠萼的嘴塞了進去,再抬起綠萼的下巴。
綠萼的眉頭皺了皺,喉頭一動,微微睜開了雙眼,似乎是要醒來,可惜剛剛抬起一點頭,還來不及看上眼前的人一眼,又再次倒下,失去了意識。
狀況不樂觀,好在藥是服下了,只要厲先生沒有說大話,綠萼這三刻的命是保住了。
孟若吟又拿起小刀,割斷了捆住綠萼手腳的麻繩。
麻繩捆地相當結實,完全不在乎被捆的人會如何,只死命的勒綁,不叫人掙脫。
綠萼被捆的地方,皮肉都已經磨爛了,有幾處甚至可見血肉下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