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對孟若吟的照料,的確同她所想的一般仔細。
不,比她所想更甚。
只不過是下了點雨,竟是連門都不叫出了。
雖然邱雅棠說的仿佛寬心似的,可厲滄凌還是瞧出她有幾分不悅。
厲滄凌抬手撓了撓自己的眉心,他不是太懂她這般情緒何來。
便是她懷疑小吟兒不傻,沒得到證實,也該是悵然才對,怎得竟還惱上了?
他那般回答是和皇帝商量好的說辭。
小吟兒那丫頭真是的,自個閉眼一倒睡的死沉,扔下一堆事給他這老人家處理。
昨夜厲滄凌便去找了孟若吟的父皇——隗少懷。
私密的事,不好大張旗鼓,他自然也沒有走正道,不曾通傳,直接摸進了隗少懷的寢宮。
厲滄凌剛剛靠近床榻,就被驚醒的隗少懷當成了刺客,師侄兩人過了幾招。
當然是他這師叔占了上風,但他也瞧出來了,隗少懷出手每一式都有分寸。
他那壞心眼的師侄定是一早認出了他,就是想找個借口跟他切磋一番。
深夜造訪,定是有要事。
切磋完,隗少懷也是擺出了嚴正的態度,邀請厲滄凌落座詳談。
厲滄凌卻是胡謅了一通。
正主未醒,他不易多說。
雖然是師叔與師侄,隗少懷又是孟若吟的父親,可隗少懷畢竟是國主,立場并不完全相同。
國主所要顧慮的東西太多,有些事,倒真不及他們師徒處置自由。
厲滄凌也提了一真事,那便是孟若吟的經脈閉塞,恐會傷及性命。
剩余全是圍著這事編了一出,什么大雨侵襲,他料想會引發病癥,到了鳳鳴宮一探,孟若吟果真垂危。
如何驚險,厲滄凌便如何說,就是要告知隗少懷,孟若吟已經被他接到了瀚博院,須得療養一段時日,若不想再痛失女兒,就得照他所言行事。
如此也是阻攔了旁人去見孟若吟,否則一見孟若吟身上的傷痕可就暴露了。
厲滄凌也是想趁此機會將孟若吟接到身邊來,比她在外面方便,也比她在外面安全。
到他這師父眼皮子底下放著,她就不能再私自胡來了。
皇后那邊,自然由隗少懷去說明,這位師侄媳婦他也是不大應付的來。
回到眼前,厲滄凌看著窗外的天色,催促道,
“時辰不早了,殿下隨我走吧。”
他這算是直接替邱雅棠做了決定。
邱雅棠臉色一變,謙遜道,
“先生能這時來看我,我已經是受寵若驚,又如何能叫先生為我一再壞了規矩。”
她說完眉頭緊蹙,也知這番答話并不好,受了恩惠反而指摘對方。
是她情急失言了……
厲滄凌聞言卻大笑了三聲,沒有絲毫介意。
這喜愛原本就是假裝的,又何談會惱怒呢?
“這事老夫說行……就行。”
邱雅棠連話都還未聽全乎,一瞬便是天旋地轉。
冷風過身,邱雅棠清醒了幾分,定睛一看,嚇得失了血色,趕忙抓緊厲滄凌的衣袖。
她竟是已經到了殿外,腳下的雅瀾宮一覽無余。
“殿下千萬別掙扎,若是一不小心落下,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