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認為是?”
解凌瑤又聽了一陣,雅瀾宮里再沒了什么大動靜。
她臉色怔了怔,然后鄙棄地說道:“孤看吶,多半是只是被蛙蟲之類的嚇著了,咱們奕北的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嬌弱,爬蟲多可怕呀。”
嚇著了多好啊,嚇到花容失色,嚇到六神無主,不就又可以告假了?
沒起子的玩意兒,就會這點東西,當真是無趣。
解凌瑤不再理會,懨懨地轉身離去。
她沒料到她隨口一句譏諷,卻是說對了一半,再加上她否認的那部分,正是雅瀾宮內的情形。
厲滄凌的藥的確是見效,邱雅棠的風寒原本已經大好。
可是她盤算了一番,想著僅病了一日哪成,今日也沒打算正常去瀚博院。
昨個下學先生并未送她,若是因此風寒加重,先生必定是會愧疚的。
邱雅棠計劃是不告假,等再見到先生,就叫谷晴出馬。
便說是她想去,硬撐著起來了,可是還沒等走出雅瀾宮就倒在了院里。
說辭準備好了,那她大可以繼續睡著,若是先生再來,這虛弱難起的模樣,也好叫他瞧個真切。
而且先生若是來看她,怎么著也是卯時落鎖后了,得等著院門關上,先生才能發現她未告假,卻也未到場。
昨夜難眠,今日既然不必早起,邱雅棠自然是想著多睡會兒。
谷晴在外間沒聽見主子起床的動靜,也不敢前去打擾。
邱雅棠不料,這一睡便是一場噩夢。
尸體……
一共兩具。
一具在床邊,而另一具就在床上,與邱雅棠一通入眠。
放在前兩日,邱雅棠早已是在去瀚博院的路上了。
作息難改,睡眠不可避免的由沉變淺。
迷迷糊糊中,邱雅棠摸著手邊一股粘膩,一瞬驚醒。
嗅覺得以恢復,一股腥臭當即充斥了整個鼻腔。
她緩緩坐起身子去看,她身側是一肥厚碩大的血團。
雖然身死,可它的形狀還能隱約瞧出來。
螭首狀,正是尸螭成蠱。
認出了是什么東西,邱雅棠的驚叫從喉間涌出,難以抑制。
谷晴應聲闖入,于此同時,邱雅棠向床下跌去。
沒有落在地上疼痛,卻是濺了一身血,手上沾到的零碎……暗紅色,不可名狀。
見著眼前的一幕,谷晴臉色蒼白,捂著嘴連連倒退。
而邱雅棠緩緩側頭,正見王嬤嬤那張慘白的臉,五官扭曲,揉成一團,似乎是經歷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此時邱雅棠明白,王嬤嬤是被尸螭蠱開了膛破了肚,而她正落在王嬤嬤身上。
這一通明白,也叫邱雅棠當場厥了過去。
至此,解凌瑤幾乎言中。
雅瀾宮關門閉戶,亂作一團。
然始作俑者厲滄凌卻正在孟若吟的房中,以犒勞為由,搶來了解楚容給她燉的湯羹。
他一邊暢快飲用,一邊與孟若吟分享自己夜晚的戰果。
說完了全部經過,厲滄凌感嘆,
“真是該帶著你去現場瞧瞧的,尸螭蠱在蠱中也算是稀罕貨,能親眼見到的機會可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