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的事,孟若吟是不可能說的。
一說難免扯上各自的經歷,書中的暴君解楚容,孟若吟不愿透露。
厲滄凌和裴傷她了解些,未必會因為這不曾發生的事為難解楚容,但難免心生介懷。
至于綠萼……那就更不好說了。
綠萼曾是一國公主,立場比她師父和師兄還要端正。
孟若吟把穿書改換成了重生,說是被邱家多次設計迫害,最后一命嗚呼。
再醒來回到了襁褓中,為了自保便開始裝傻示弱。
重生與穿書是一樣的荒誕,解楚容的部分同樣要說謊,那她不如選這個。
重生也不過是多活了一次,問起何事來,不好說的,她可以說不知。
就比如解楚容,只說前世到她死時,他都還在奕北做質子,與她不曾接觸過。
但若說穿書,那就是看過書了,不論看過多少,便是她當真不知,他們也可能只當她縱觀全局卻不肯說,甚至招來一些不好的揣測。
而且以重生來講,可把她和綠萼歸為一類,或許方便幫綠萼坦誠。
不過有一個問題,就不知綠萼會不會因此心有不忿。
畢竟兩人都是重生,她還是做了公主,綠萼卻是成了宮女。
但不論綠萼如何,她都會這么做,因為權衡之下,仍是解楚容的安危對她更重要些。
將一切娓娓道出后,孟若吟刻意看了一下綠萼的神情,果真是有些失落,但好在不見怨懟。
“難怪你那般憎惡邱家的人。”
厲滄凌聽完便是嘆道。
孟若吟說的這些,他是信的。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
她不同常人的早慧,與邱家的糾葛。
一切都對得上她的言行。
孟若吟一手托腮,對著厲滄凌笑了笑,
“師父,你一直想聽的故事我講完了,日后可莫再就此糾纏。”
裴傷也看向厲滄凌,嘴角的那絲弧度古怪,“師父一早便知道?”
他指的是孟若吟裝傻的事。
厲滄凌悶哼一聲,“老夫是誰,瞅這丫頭一眼就知道了。”
孟若吟低頭笑了笑,也不揭破厲滄凌。
一眼夸張,但也差不多,是他一耳朵聽出來的。
裴傷聞言卻是搖頭嘆笑。
師父不說與他倒也罷了,可師父明明知曉孟若吟不傻,那個時候還非得逼得她在他面前哭鬧,還說什么要學飛飛。
解楚容和綠萼一直沒有說話。
裴傷在,綠萼是有些局促的。
在車上她就聽孟若吟提起過,外面駕車的人是裴傷。
她頓感驚慌卻是無處可逃。
現在亦然,人生地不熟的,她能上哪兒去,只能這樣跟著。
時間一長,倒也坦然了幾分,可那是在不看裴傷,不與他說話的前提下。
若是看他,依舊是無措。
她沒忘,她因何而死,所經歷的不堪,著實難言。
于此,裴傷說話她也不敢接,害怕引起他的注意,怕他一看過來,她身上的污穢便會無所遁形。
厲滄凌捋了一陣,果真同孟若吟所想一般,問起了前世他們幾人各自如何。
孟若吟深吸了一口,瞄了眼綠萼,漫不經心的說道,“前世不曾到過瀚博院,無幸得見師父。裴師兄就更不得見,我出世不久,他便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