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幾乎都上桌了,大鍋熄了火,還有最后一道湯,解楚容正在試味。
孟若吟悄悄走了過去,裴傷端著菜迎面而來,兩人各自側身錯過,裴傷低頭笑了笑卻沒有出聲提醒。
到了解楚容身后,孟若吟踮起腳來,她剛剛抬手靠近,就聽耳邊響起一聲笑,
“你要是蒙住我的眼睛,鹽可能就下重了哦。”
話音落,解楚容也轉過身來,頓了一下眉頭輕皺,抬手撫去孟若吟額頭的汗珠,
“不是去乘涼了,怎么還熱成這般?”
“你問那兩個小的。”
孟若吟懨懨答道。
她沒精神倒不是因為熱。
是因為……實在是太無趣了!
她最近屢次偷襲都不成。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不能再悄悄接近解楚容了,他總是會第一時間發現她。
“你們兩個又做什么‘好事’了?”
解楚容沒言語,只笑了笑,倒是綠萼聽了孟若吟的話,趕緊抓住兩個孩子詢問。
裴子衿馬上搶答:“是哥哥不對!哥哥不許我叫姨父,還說長大了他要自己娶姨姨!”
解楚容本是端來了煨好的湯,聞言神色一怔。
裴傷和綠萼相視一陣苦笑,厲滄凌是當即叩桌大笑,“不虧是我徒孫,有膽識。”
小吟兒年幼時還親和些,這長大了竟是一身冷然,舉手投足四個字——‘生人勿近’
二十里外有一小鎮,他們時常會到鎮上采買,厲滄凌也會行醫以作補貼,后來這任務交到了解楚容手里。
行醫期間,解楚容的名字不向外透露,對外仍是稱姓解,不過是言字旁的謝。
厲滄凌還在解楚容的臉上做了些手腳,但解楚容那眉眼的絕色怎么也擋不住,外加上醫術高明,人又溫和,不知惹了引來多少姑娘青睞,是有病無病都來看診。
厲滄凌是樂見其成,不管有病沒病,問了診就得交錢,可自打孟若吟陪解楚容去了一回后,生意轉瞬慘淡,鎮上都在傳這行腳的謝大夫有個可怕的妻子,叫她看上一眼便會沒了命。
裴君暮見父母眼神略帶責怪,便轉頭找上了厲滄凌,
“師公你評評理,姨姨沒有成親,那就叫不得姨夫,既然姨姨沒有成親,我為什么不行?”
厲滄凌聽完,還很認真的點頭,
“說的不錯,是這么個理,你……”
一大塊饅頭塞進了他嘴里,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這里會這么大膽的人,只有孟若吟。
“您說的吃飯要積極,別唯恐天下不亂了。”
孟若吟說完,解楚容也放下了手里的砂鍋,笑道,
“君暮不叫姨夫也對,算起來該叫我叔父才是。”
本人都肯定了,裴君暮自然得意,對著裴子衿一昂頭,
“你看連叔父都這么說。”
解楚容拉開椅子讓孟若吟落座,然后等他自己坐下才悠悠說道,
“那君暮也不能叫姨姨了,叫叔母才對。”
孟若吟剛拿起筷子,耳聞此話又扔下,轉頭瞪著解楚容,是又氣又忍不住笑,
“你好無聊哦。”
解楚容拾起筷子,遞還給她,學著裴君暮方才的樣子,委屈道,
“我這么算,也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