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涌出。
裴道珠愣了愣,手一軟,匕首哐當落地。
她瞳孔縮小,捂住嘴后退半步。
才只不過呆愣了半瞬,她就果斷地撿起匕首,拉起蕭衡的手,將匕首塞進他的掌心:“偽造成自殺的樣子,不知道是否會有人信……陸二哥哥定然是信我的……”
蕭衡臉色陰寒。
這女人,不僅反應速度驚人的快,膽子也相當大。
心性,卻也是真的惡劣。
也不看看他是否能救,第一時間想的竟然是如何處理案發現場和如何脫罪……
他抹了一把頸子上的血珠,沉著臉把匕首扔到地上:“不過是破了層皮,大驚小怪什么?我若當真死了,臨死前必定拉你墊背!”
裴道珠愣了愣。
見他脖頸間當真沒有鮮血再流出來,她緊繃的心弦悄然松開。
放松下來后,她才察覺掌心疼得厲害。
她低頭,掌心赫然出現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大約是剛剛情急之下被匕首弄傷的。
她拿過一條披帛,敷衍地在傷口上纏了十幾道。
她道:“今夜的事……”
蕭衡看著她的手。
他看得清楚,那傷口極深。
她這般矯揉造作又嬌嬌滴滴的女子,竟也不用藥。
他嘲諷:“連傷口都不處理,就著急地與我商量今夜之事。裴道珠,你就這么想留在金梁園?富貴榮華對你而言,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東西嗎?”
裴道珠舉起受傷的手給他看:“這不是處理好了嗎?都沒流血了。我從前學廚藝時,為了把蘿卜雕成花兒,曾無數次切到手指,之后我都是這么包扎的,你又大驚小怪什么?”
不再流血,就是處理好傷口了……
蕭衡腦海中,涌現出幼時的事。
幼時,父親待他格外嚴厲,請了很多副將教他刀槍棍棒。
他每每受傷,父親都會打他罵他,不許他用藥,只匆匆包扎一下就被拉起來繼續練武。
仿佛只要止住了血,就等于處理好了傷口。
不管那紗布底下的傷口是否會惡化、是否會化膿、是否會疼痛,只要看起來沒流血,就代表一切都很好。
那時他尚且忍得艱難,裴道珠只是個閨閣女子,她又是怎么忍下來的?
他對這女人起了一點好奇。
他想問她疼不疼,只是剛一開口卻又下意識換了話題:“世家之女,為何要學廚藝?”
裴道珠漫不經心:“我十歲時,就知道家族看似光鮮,實則內里一日不如一日。既然家族靠不住,那自己當然要多學幾分本事,以便將來嫁個好郎君,謀一份好前程。”
蕭衡眼底的好奇化作冷意。
又是嫁人,又是前程……
果然,這女人到底是虛榮的,無時無刻不想著飛上高枝。
裴道珠捂著受傷的手,看他幾眼,稍微軟了語氣:“玄策哥哥,念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今夜之事,能否就此了之?我會盡快尋到好郎君,等我尋到了,自然會離你們蕭家遠遠的。”
盡快尋到好郎君……
蕭衡暗道,好郎君是菜市場的大白菜,隨便就能尋到的嗎?
他道:“你想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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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謝謝昨夜何草、莫白孀、龍井蝦仁、檸檬草的打賞,抱住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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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