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兩句話不說就開始嚎啕大哭,這哭聲在大年三十萬家團圓的喜慶晚上,跟周圍張燈結彩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老太爺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周福江急忙拽了衛氏一眼,衛氏一扭身身子,甩開周福江的手,繼續嚎哭著。
周之楚從頭到尾坐在角落,壓根不愿開口,該說的他都說了,該做得他也做了,連他父親都勸不住衛氏,他能怎么辦?更別說,他還要稱呼衛氏一聲母親。
周沉淵面色沉靜地走到老太爺跟前,帶著何小燃一起給老太爺磕頭,“給太爺爺磕頭請安,祝太爺爺長命百歲。“”
老太爺看著周沉淵:“起來吧。阿淵,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九谷文昌過年期間不準鬧事兒?這節骨眼上,你跟你九叔怎么還動起手來了?他是你長輩,你怎么能動手打他?”
周沉淵開口:“我動手打人確實不對。不到萬不得已,誰愿意在家里跟長輩動手?太爺爺不問九叔犯了什么錯,值得讓我這個當小輩的動手?”
老太爺點頭:“你三奶奶他們已經跟我說了,我也大體知道怎么回事,你九叔那德性我一直都知道,在九谷文昌就敢調戲小姑娘,常理來說確實該打,但是阿淵,就算打,也該是你三奶奶和三爺爺打,你怎么動手呢?”
“調戲?”周沉淵低笑一聲:“誰說九叔調戲小姑娘了?誰要敢這么說,我可不答應。九叔可沒有調戲小姑娘。”
衛氏抬頭,還看了周福江一眼,周福江也是一臉茫然地看向周之楚,周之楚無聲地嘆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
老太爺問:“沒有調戲?那你怎么……”
“九叔是施暴未遂,怎么能算調戲小姑娘呢?如果不是厲戎在場及時阻攔,后果不堪設想,這要是遇到個心理脆弱的小女孩兒,只怕都不愿意活了,性命攸關差點害死人的事,豈能用‘調戲’二字一帶而過?”
“要死要活?我可沒聽說九谷文昌有小姑娘要死要活!”衛氏怒氣沖沖道:“她真要死了,我還信你的說,可現在是那丫頭還好好的,我兒子現在在醫院躺著!嗚嗚……”
何小燃的臉色都變了,她下意識要上前,卻被周沉淵一把握緊了手,又拽了回來。
何小燃朝他,周沉淵微不可見的朝她搖搖頭。
老太爺擰著眉,畢竟年紀大了,該休息的時候卻用來處理這種爛事兒,他止住衛氏的哭聲:“你也別哭了,你兒子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錯,你心里沒數?還好意思哭?”
衛氏一下止住哭聲,不服氣地閉上嘴。
老太爺又看向何小燃,“說是那姑娘是小燃的妹妹是吧?好歹人沒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回頭三房那阿邊,你們給小燃的妹妹準備些厚禮,讓老九親自跟小燃的妹妹賠禮道歉。這該罰的還是得罰,該道歉的也必須道歉,犯了錯怎么能不受懲罰?那以后九谷文昌還有規矩嗎?”
何小燃當即就感到一陣從骨子里冒出來的惡心,就是因為老太爺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作風,才養出了周子析那樣的垃圾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