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莊不理其他,而是一臉嚴肅地追問:“然后呢?”
“然后阿淵很生氣,把九哥打了一頓。”
晏少莊的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他繃著臉:“這事就算了?”
“原本這事兒確實已經過去了,父親親自找到三哥,替九哥跟三個賠禮道歉,三哥那邊也接受了。結果,衛氏覺得自己兒子受了委屈,告到了老爺子跟前,老爺子原本打算和稀泥,讓這個年安安穩穩的過去,沒想到衛氏的行徑惹惱了阿淵,他跟老爺子頂撞,老爺子自然動了怒,要對他懂家法,你猜怎么著?”
晏少莊還是繃著臉,他現在已經完全清醒,被憤怒取代:“怎么著了?”
“阿淵全家都炸了。一個個爭先恐后要受家法,連你那個小學妹都要替阿淵受過。”周之楚笑著搖搖頭:“老爺子還在氣頭上,我想打個圓場都不行。后來老爺子說家法免了,讓他們全家跪祠堂。阿淵讓他母親回娘家,他帶你那個小學妹去跪祠堂,但是跪完了,他就要跟周家斷絕關系,在九哥得不到懲罰之前,他絕對不會回來。他一走,你那個小學妹自然也跟著走,你姐姐怎么可能又留下來,當時就要帶在他們回娘家。大年三十晚上,回娘家?你說……”
周之楚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真要讓晏婳回了娘家,那就好看了。
晏少莊的臉色十分難看:“九爺被送到這邊來又是什么意思?”
“阿淵不知道為什么,對這次的事十分介意,他堅持要嚴懲九哥,哪怕你那個小學妹的妹妹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他也不肯退讓。他要求九哥從此以后不能以周姓出門在外,有生之年,絕對不允許他回到南城,更不能回九谷文昌。”周之楚看晏少莊一眼:“老爺子答應了。”
直到這時候,晏少莊的臉色還是沒有緩過來。
周之楚無奈道:“我知道你這性子是不喜歡九哥的,當初讓你回去參加九哥婚禮你都不愿意。但這次的事確實夠不上讓他坐牢,之前他被縱容慣了,在外頭肯定沒少做惡,可惜家里長輩護著,我們那時候都還年輕,什么都幫不上……”
晏少莊別過臉,他閉著眼,緩緩呼出一口氣,開口:“送他過來,是要他待在這里,項目結束之后怎么辦?”
“這里是九哥的第一站,如果礦山的項目完成,他會被送往其他地方,對了,他現在是以衛姓示人,也不用擔心在這里他有特權,沒人會打理他那樣一個自命清高還沒本事的廢物。反正,他這輩子也回不了九谷文昌。你不用管他,想活命他就勤勞點,他要想死,誰都攔不住。”
晏少莊的臉色這才慢慢的平和下來。
周子析的名字似乎在他的齒縫間來回摩擦,半響,他對周之楚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既然九爺到了礦山,我自然會好好照顧。”
“你都不喜歡他那樣的人,就別為難自己了。他現在姓衛,你無需估計周家的面子,從此以后,他做得任何事,都跟周幾無關。”
“話雖如此,到底是你九哥。”
周之楚無奈:“千萬別,我可沒有那樣的九哥。花輕語昨晚上挺著肚子去了他病房站了站,就算是吧婚禮辦了,她以后生下孩子,要么她出來陪著周子析同甘共苦,要么就待在周家,跟一個空氣人過日子,總之,周家以后應該沒幾個人還記得有過老九了!”
原本存在感就不高,每次刷出的存在感,就沒有好事。周家的人要么努力學習的,要么努力工作的,有幾個像他那樣無所事事的?
能想起他的人,估計也就只剩衛氏了。
晏少莊伸手開了燈,“我讓大左給你準備房間,你趕了這么長時間的路,肯定是累了,先休息吧,其他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