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葉璟禾提出與他換房間的時候,他就在封窗戶的木條上掛了一根鈴鐺。
夜里只要鈴鐺發出聲響,他和裴赤就能聽到。
可沒想到的是,葉璟禾自己將鈴鐺取掉了,才有了后來葉璟禾被劫持的事情。
不過這更讓尉遲淵想不通了。
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刺客,想來功夫是不差的。
可他為什么沒有殺了葉璟禾呢?
有一個可能,她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差。
尉遲淵將系鈴鐺的事情跟葉璟禾說了一遍。
他也沒在意葉璟禾會原諒他,或是釋然。
只是說清楚了,他便可以不用內疚了。
葉璟禾看著尉遲淵,眼里的光亮一點黯淡,然后,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陶瓷瓶子。
這是那天,尉遲衍玖給她的毒藥。
尉遲淵對人的防備太深,之前,他教她下棋,對她溫柔,她還以為尉遲淵是有一些喜歡她的。
可到現在才明白,她根本沒有走入他的心。
她在尉遲淵眼里,不過是一個還有些用處的女人罷了。
現在,她要換一種手段。
“這是什么?”尉遲淵盯著葉璟禾手里的白瓷瓶子問。
葉璟禾將白瓷瓶子拿在手里把玩,漫不經心地開始說道:“在出發的前幾天,你皇叔尉遲衍玖找到了我,說只有我把這毒藥下到你身上,就可以保我薛家榮華富貴。如果沒有,我死無葬身之地。”
葉璟禾瞥了一眼尉遲淵的表情,開始數起數來。
“詩會那次,你中毒,我救了你一命。”
“你皇叔給我毒藥,我拿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算我救了你第二次。”
“昨天夜里,我幫你擋了一劍,救了你第三次。”
數完,葉璟禾對上尉遲淵的雙眼:“所以尉遲淵,你拿什么報答我?”
三條性命都擺在這了,葉璟禾也毫不畏懼的直呼他大名了。
尉遲淵看著葉璟禾手里的瓶子,眼神里露出一絲嘲諷。
皇叔想要殺他,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他沒想到,皇叔竟然走投無路到這般田地。
“你想要什么?”尉遲淵問她。
葉璟禾搖搖頭:“我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開口。”
尉遲淵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在她身旁坐下,和她一同看向溪邊嬉鬧的人們。
尉遲淵大概是在內心里糾結了一會兒,然后選擇相信她一次。
他問:“你如果跟我皇叔交易,又是如何從昨夜那刺客手里活下來的?”
葉璟禾轉頭看向他,反問道:“我說了,殿下就會信嗎?”
尉遲淵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且先說說看。”
“尉遲衍玖就毒藥交給我,我就先答應下來了,想著這一趟去北漠兇險萬分,我說不定也沒有命回去。”
“至于昨夜,那刺客往我身上打了一掌,我出了聲,他發現不是你,就準備離開,然后你們就來了......”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尉遲淵不好說信,但也不能說不信。
畢竟她這兩句話,一點信服力都沒有。
葉璟禾看著他,問:“殿下信我嗎?”
尉遲淵搖頭,“我不知道。”
他直白,坦率,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出了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