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都還沒喘勻,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佝僂著腰背走到他身旁,客客氣氣的遞上一塊亮閃閃的銀子:“胡家底子薄,希望你不要嫌棄。”
老者是胡三炮的大伯,是老胡家僅存的一位叔爺輩分的長輩。
“胡伯這是什么話,您給的賞錢已經不少了。”
張道源不動聲色的將銀子接過來收好,又跟他攀談了一陣,確認下明天葬禮的一些細節,等到胡三炮那邊已經穿好壽衣,就起身上前忙活去了。
等把一切都布置妥當后,他就辭別的胡家眾人回了義莊休息。
第二天,張道源早早地就醒了過來,連飯都沒吃就趕往胡家。
忙活了足足一個上午,直到胡三炮安穩下葬,他這份活才算完事。
這點銀子掙的多難?
不過有一說一,老胡家的酒席還是不錯的,肉菜的分量很足,酒也是鎮里數一數二的好酒。
他這半年的天師生涯中,就屬老胡家的酒席最好了。
“仁慈的父我已墜入……”
在胡家吃飽喝足后,張道源提著灌的滿滿當當的酒葫蘆晃晃悠悠往義莊走。
經過魏家肉鋪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來到滿臉橫肉的魏屠戶面前,笑呵呵的喊道:“魏叔,來斤羊肉。”
這兩天可是把他累得不輕,得吃點好的犒勞犒勞一下自己。
“得嘞!”
魏屠戶動作很麻利,拉過案板上的半扇羊肉,手上屠刀輕輕一劃就從上面切下來一塊羊肉,都不用去稱,多一錢他自己剁手,少一錢你剁他手!
“一斤羊肉,再送你兩塊羊蝎子,拿好!”魏屠戶將羊肉用草繩穿好,又順手拿了兩塊羊蝎子一同遞了過去。
“謝謝魏叔。”張道源笑著伸手接過來,扭身就要離開。
“你等會。”
魏屠戶見狀連忙叫住他,對他問道:“我說小張師傅,上回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好沒有啊?”
“什么事?”張道源疑惑的看向他。
不記得咱倆之間還有什么事情啊。
“你小子給忘了?”魏屠戶見狀頓時就不愿意了,瞪著銅鈴般的眼睛,臉上橫肉一陣抖動:“我閨女!”
“我說魏叔你能不能別鬧。”張道源一聽是這個事,頓時就是一陣白眼,隨即沒好氣的道:“你閨女什么樣你心里沒點數嗎?我倆肯定沒戲,您老還是再問問旁人吧。”
提起這事他就來氣,這魏屠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讓自己入贅到他家,你要說你家閨女長得好看點也行,可你那橫豎都一樣長的閨女誰吃得消啊!
你是瞧不起我張某人還是咋地?我就是再窮也不至于娶個豬啊!
魏屠戶見他這個態度,頓時眉頭一皺:“我閨女不就是胖點么?可你想想,我老魏家就這么一個孩子,你要是娶了她,我攢的銀子,還有這肉鋪不都是你的了,不比你當個窮道士強?”
“我張道源有手有腳,用得著吃你這碗軟飯么?行了行了,沒工夫跟你磨嘰,回了啊。”張道源扭頭就跑,不想再跟他在這種沒譜的事情上糾纏。
浪費道爺時間。
“臭小子,你跑的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你這女婿老子要定了!”魏屠戶看著他那挺拔的背影,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