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挺進,其實也并未引起太多關注,五樓廣大,方桌二三十,圍欄旁都有人依偎。
一隅之亂,他人只顧談論近日趣聞,相約此番恩科,會出何種題目。
沒人注意那大褂袍下顫抖的嬌軀,只是兩人急匆匆下樓,蹬蹬蹬的踩踏聲越來越遠。
“那是上清觀的禾豆道長吧!”
折扇輕點,劉伯陽一臉疑惑。
“應該是他們!”
若非禾豆,陳元其實給四人留不下什么印象,反而覺得當日恭維有些許掉分子,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氣量。
只是長安縣令之子的身份,倒還是有些許份量。
“不知道陳兄弟作了何種詩句!”
卜玉郎哈哈一笑。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依然成了眾讀書人的典范。
雖說如今也曾聽到某某三步成詩,甚至信手拈來。
但作詩作詩,重要的是詩!
倘若三步成詩拿出狗屁不通的垃圾,就是那長安城打鐵的二牛,也能吆喝兩句。
自然,一時興起的壓題詩詞,就算是你是名氣斐然的大詩人,也發揮不出水平!
約莫是覺得陳元有些許太過于看重了,樊守林搖搖頭,自顧喝起酒來。
還別說,這醉仙樓的酒水當真不錯。
他們或許忘了,這酒樓中,可有一個醉字!
醉仙醉仙,仙人來了也得大醉!
見桌子空了,旁側圍欄的人走了過來,徑直坐下,一眼驚呼:“好一副簪花小楷!”
卻見桌上白紙,似一柔美清麗的舞袖嬌娘。
自行緊湊,筆畫圓潤,端的是清新脫俗,體態自然!
“嘖,未曾想那小仙姑竟是寫得一手好字!”
“那小仙姑長得婉約動人,飄飄似仙!”
“慎言慎言!”
隨口戲言的那人連忙住嘴,這可比戲說王孫貴胄嚴重多了。
緊接著,又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了詩詞上面。
張口斷斷續續的念了起來。
“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別處是歡聲笑語,此方卻安靜了下來,那念詩的士子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旁側捏著紙張的人同樣抖了。
詩句還未結束,卻是捏著紙張的那位顫顫巍巍的讀了起來!
“別后不知……君遠近,海闊魚沉……何處問,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大才,大才,諸位,諸位!”
捏著紙張的士子已然回神,分外激動,連忙沖著其他人大聲喊了起來。
……
半步已經踏入玄門,奔跑自然不在話下,待到停下腳步,已經快出居德坊。
拍拍胸脯,不見后人追趕,這才松口氣。
作詩?
以陳元這種學渣,基本上也只能記住諸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般名句,全首詩,怕類似于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這種簡單上口,沒有生僻字的。
因此,先前吟唱,小豆子所寫,不過是挖掘腦海記憶,這里摘兩句,哪里湊一截。
至于效果如何,想來應該不會比他人弱多少。
“撒手!”
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陳元這才發覺,自己竟然還是牽著小豆子的手。
訕訕松手,回覺那小手酥軟滑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