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手端茶盞,步伐穩健。
她緩緩走進這大殿之中,以位置順序,依次添茶。
上座的白袍中年男子,氣定神閑的品了口茶,便揮手讓黃衣女子退下。方才緩緩開口:“在座各位,大可暢所欲言,不必遮遮掩掩。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恐怕是要笑話我門派。”
“馮師叔,所言差矣。照您這意思,在座的都是虛情假意之人了?”戴彥一時沒忍住,開口回懟。
“戴彥,你這么跟師叔說話,是否有違禮數。”段鵬表情嚴肅的放下手中紙扇。
段鵬本就是馮墨淵身邊最為寵愛的弟子,見有人在馮墨淵面前如此放肆,他豈會坐視不管。
戴彥沉默片刻,隨即大笑兩聲。
“看來戴師兄似乎覺得,我剛才是在說笑了。這若是有什么可笑之處,還請戴師兄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段鵬眼神犀利。
戴彥則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起身走到段鵬面前。他笑著擺手,彎腰抱拳道:“段師兄,方才是誤會。我是突然想到一件可笑之事,一時忍不住笑出聲,這才讓師叔與師兄誤會了,實在是抱歉,還請見諒!”
“戴師兄,這何來的誤會?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段鵬微皺眉,緊盯此人。
氣氛越發緊張。
大殿在座之人,本就已默然分為兩個陣營。大家對彼此心中所想,早就心知肚明,只是都未捅破這層窗戶紙。
“段鵬,不可與同門師兄這般說話,失了禮數。”馮墨淵隨即擺擺手。雖嘴上這么說,實則內心是默許段鵬所說之話。
“是,馮師叔。”段鵬深吸口氣,穩坐位上。
馮墨淵用手緩緩摸著胡子,抬頭望了眼對面的幾人,心平氣和道:“從今日算起,我門派無門主處事,已有八年之久。如若這樣無主下去,恐怕難堵眾人之口,引起不小的騷亂。況且外面傳了那么多年的風言風語,已是讓外人看盡了笑話。我看此事,不宜再拖。”
此話一出,一時沒人敢接下話。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同等上座的廖云昭發話。
“……”
可這廖云昭從方才進這大殿之中,便未曾說過一句話。他時而歪頭沉思,時而微作搖頭,明顯心思就不在這兒。以至于馮墨淵他們方才都說了些什么,也都未聽進耳中。
“既然在座的各位,并無什么意見,那我提議……”馮墨淵見此情景,故意咳嗽了兩聲。
“師叔,門派近年來向來都由廖師兄在處理事情,我等人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況且師傅目前還在位,豈能是我等擅自重改門主之位的。”戴彥見廖云昭未做什么反應,立即開口打斷馮墨淵的話。他瞪著眼,朝廖云昭使眼色。
“……”
廖云昭竟毫無反應。
戴彥無奈的拍了下廖云昭的肩膀。
“哦,你們說完了?”廖云昭回過神,方才淡淡開口。
“啊?”戴彥愣住。
這八年以來,戴彥從未見過廖云昭在大殿上會這般走神過。
他自然是十分詫異。
“今日云昭,身體不適,先行告退,還請各位早回休息。”廖云昭說完此話后,突然起身,隨即拂袖而去。
此番行為,不光是戴彥覺得奇怪,其余大殿中人都倍感詫異。這完全不像是廖云昭平時的禮數。
桌上葷素搭配,擺盤精致,此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陸筱玥的小鼻子朝前嗅了嗅,聞著味從屋內出來,卻不敢亂跑,便謹慎的蹲在飯桌旁的千年桃花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