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阿虹是因為我才受傷的,現在她中毒昏迷不醒,我豈能袖手旁觀?”步離搶過了刀,“要斷臂也是我斷!”
步離非常堅定,視死如歸。
楊不疑不肯讓步離犯險,又想奪過了她手中的刀。這一出爭來爭去的戲,易笙看得膩了。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打了步離的昏睡穴,讓她徹底安靜了。
“聒噪!”易笙吐槽了一句,又轉頭看向楊不疑,“算了,我改主意了。不想讓你斷臂了,你服下這瓶毒藥就好了。”
易笙從袖子里掏了一個小瓷瓶,扔給了楊不疑。
楊不疑接過藥,又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步離,有所猶疑。他不是害怕復讀,是害怕毒發之前來不及把藥給薛虹,保護不了步離。
易笙似乎看穿了楊不疑的糾結,解釋道:“你放心喝了這藥三月之后才會毒發身亡,你暫時還死不了。”
這下,楊不疑沒了后顧之憂,安心的喝下了毒藥。
扔下空藥瓶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噙著笑意,他很開心,能用自己的命換回薛虹的命。如果自己的死能讓她放下多年來的執念就更好了。
易笙這次說話算話,楊不疑服毒后,便把解藥給了他,也沒有為難他和步離,提起魚簍,打道回府。魚簍空空如也,他一無所獲,卻是滿載而歸。
薛虹服了解藥后,很快就轉醒了。只是醒來以后,卻發現變天了,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內了。復月會沒了,她三年來的所有心血都白費了。就連她一直尊崇的公主,也勸她早些放下執念,安穩的度過后半生。
“阿虹,月朝已經回不去了。我們不要復國了好不好?我們找一座深山隱居怎么樣?”步離拉著薛虹的手,勸道。
薛虹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背叛,甩來了步離的手,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步離的口中說出的。她錯愕的看著步離,反問道,“公主,可知自己在說什么?公主難道忘了自己的兄長是怎么死的嗎?難道忘了月朝是怎么沒的嗎?”
步離想親近薛虹,但卻被對方冷漠的拒絕了,有些訕訕的,“阿虹,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想推翻滅了月朝的安朝光復月朝,那璃朝也會來推翻我月朝光復璃朝,然后安朝的人也復仇,又推翻璃朝光復安朝……著就是一個死循環,沒完沒了呀!一朝天子一朝臣,每每改朝換代,朝堂之上都有一次大換血,這一番折騰下來,忠良之人早就死在無端的紛爭之中了。還有天底下的百姓們,他們何辜?他們從來想的只是有衣穿,有肉吃,有地耕的安穩日子,他們為什么要因為我們的私心而被卷進戰火,付出生命的代價呢?”
步離一番慷慨陳詞,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薛虹聽后半晌無言。
“阿虹,看清現實吧!我們復國真的做錯了。皇兄的畢生理想就是讓百姓過上安定富足的日子,只不過他的這個愿望是由楊安來實現的罷了。我們放棄復國不是叛國,不是懦弱,而是基于一種更好的選擇。我是月朝的公主,我的職責是守護好我的子民,現在我放棄復國就是在守護好我的子民。安國的百姓何嘗不是我月朝的百姓呢?天下之興亡,不在一姓之榮辱,而在萬民之安泰。”步離見薛虹沉默,知曉她定是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