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陣絞痛。
“可惡的吳廣!居然散播謠言,讓四面八方的流民都朝咱們這里來了!”
一位身材精瘦的大秦將官,站在李由身邊,一臉的怒意。
這位將官是三川郡郡尉,滎陽最高軍事指揮官,丘春。
李由嘆了口氣,道:“吳廣早就兵至滎陽,卻是遲遲沒有攻城,瘋狂肆虐滎陽周邊鄉里,為的不就是用大批流民給咱們施壓嗎?丘兄,今天的局面,是我們早就預料到了的。”
丘純重重揮出一拳,將吳廣全家問候了一遍。
從吳廣兵至滎陽周邊,不肯攻城的那刻起,李由等人一眼就看穿了吳廣的目的。
看穿也沒啥用,根本沒辦法阻止吳廣。
滎陽只有五萬郡縣兵,一半以上都是在吳廣手上吃過敗仗的潰兵,士氣低迷的可憐。
守城都相當勉強,出城和吳廣軍野戰,除了送死沒任何意義。
明知對方的計策,卻只能干看著。
慢性死亡。
吳廣到處散播滎陽有大批糧食、郡守是活菩薩的謠言,三川郡各地流民蜂擁而至,給滎陽的后勤和治安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李由根本不清楚,滎陽城混進來了多少陳匪的細作。
他雖然已經竭力控制流民入城,全城戒嚴,可這玩意兒根本不可能百分百防住。
甚至在潰軍之中,搞不好都有不少吳廣安插的奸細。
李由可以不讓流民入城,卻不能讓這些潰逃的郡縣兵入城。
沒有這些人,就憑滎陽原來的萬余人,根本沒辦法守城。
李由咳了咳,身子明顯有些虛。這些日整頓潰兵,組織防御,戒嚴全城,李由都是親力親為,累的夠嗆。
“這個吳廣,用兵比葛嬰、周文等人要狡詐多了......不愧是能與陳涉并肩稱王的人。”
“張楚政權雖多是土雞瓦狗之輩,也難免會出現吳廣、張耳這樣真正有本事的人。”
李由嘆了口氣,他知道,吳廣很快就要發起總攻了。
城外的流民越來越多,四周的陳匪越來越猖獗,這些都是吳廣準備大舉攻城的征兆。
“嗚!”
號角聲隱隱約約響起,李由和丘春互相看了看,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速關所有城門!”
“上城墻!民夫、士卒們上城墻!”
“快!動作再快點,所有房屋的墻塊都拆掉,搬到城墻上去!”
“什么?拆了房子就沒了?吳匪一到,不僅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婆娘、娃娃、老爹老母,全都會死!”
“你的下場,會比城外那些人要凄慘無數倍!”
城內,各種聲音響起,吳廣雖然延緩了幾日攻城,對滎陽來說,賊人的來勢還是太快了。
城內一片手忙腳亂,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
然而,此時,吳廣大軍已經到了。
滎陽外不遠處的某座山坡,一排騎著駿馬的騎士最先出現。
夜色中,騎士們舉著火把,令人窒息的殺氣悄悄涌入夜色。
大隊的騎兵、步兵、戰車,從山坡處一排接著一排出現,仿佛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