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翳可是老演技派了,就像一個許久不見晚輩的老父親,拉著兒子耐心促膝長談。謝云書已準備了許久,看起來卻也不差他分毫。
然而,兩人溫情脈脈的交流,實際都不過是相互敷衍的說辭,里面究竟有幾分真情在,那便只有天才知道!
良久,夏侯韜搖搖頭,隨口改了話題,聲調低柔地問道:“罷了,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聽說你與李家千金一起回來,怎不帶她來見見我?”
“憶如她不太受得了拘束,所以我就沒帶她來見您。”
“憶如?好名字……”
夏侯韜自然露出恍然之色,忽而略見嚴肅地提點道:“你這樣直呼姑娘家閨名,可顯得有些唐突?”
“她才多大,而且沒必要那么見外。”
“嗯?”
謝云書頓了頓解釋說道:“義父不用多慮。她家長輩畢竟是世外之人,并無太多世俗禮教約束。憶如很好相處,也沒那么多復雜心思。”
“既如此,為父就放心了。但對林堡主、李掌門,你總該恭敬些。”
夏侯韜嘆了口氣,又道:“若再過上兩年,你要是當真與她情投意合,我也好為你做主,向李掌門提親。”
“呃,那也不免想得太遠……”
“到了年紀就差不多了,難道你還想挑三揀四?”
魔翳假裝家長還真是帶入角色啊……謝云書無奈道:“不是這樣。義父,我這次回來不久,可能就得回蜀山。不便久留,還請原諒。”
“蜀山?”
“我已拜入蜀山門下。”
“哦,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夏侯韜仿佛與有榮焉,非常高興地拍了拍謝云書肩膀,隨后由衷欣慰道:“能得世外修真之人傳授藝業,卻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福緣。你能有此機遇,為父又豈會責怪?”
“多謝義父體諒。待我學有所成,定設法替義父延壽。”
“有心就好,去吧。帶著瑾軒,和那女娃兒痛快玩耍幾日。這你們帶來的補品,我定要親口嘗嘗,絕不容允那班下人糟蹋。”
“呵,都是憶如的一片心意……我這就去了。”
“嗯。”
謝云書用很符合他的年齡的舉動,沉穩“恭敬”又見“急切”地退出了書房,沒在夏侯韜面前露出半點破綻,算是順利蒙混過關。
但身為夜叉族的大祭司,“夏侯韜”魔翳還是很敏銳地感受得到,謝云書此刻的修為,已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云書,你當真給為父帶來偌大驚喜。然而,夜叉族豈能等你與那女媧后人,不知何年何歲的‘喜事’?”
女媧神族豈會幫助魔界王族?
陰沉的語氣當中,透著一股難言的譏諷,魔翳雖覺此事荒唐不可行,但轉念一想卻也可試著加速,以沖突加劇三人間的“愛恨情仇”。
“伐天與韓仲晰元神將合,我大可以此事做文章,刺激他提增魔元。為了李憶如,不論是愛是恨,他定不甘心云書斷他情念。”
“如此一來,只要沖突一起,不論是云書又或伐天,總有一人能為我帶回女媧后人。縱使此計不成,伐天一旦取得混天之寶,也能給蜀山造成不小禍害。”
閉目深思片刻,“夏侯韜”口中無聲默念,已是下定決心要助伐天一臂之力。
“天魔劍與天罡印被蜀山扣押,一時難以竊取。但,五劫辟魔錐與七寶琉璃花卻都在仙霞派,陛下應已得手。”
“伐天啊伐天,我雖對你沒抱有什么指望,可你卻斷不能讓吾族夜叉失望。”